犹卷本体就是麋鹿,猛然间看到紫衣郎将提着鲜血淋漓的小鹿,本能的觉得不喜。
老梁王坐在高台的正中间,看着跪在地上的紫衣郎将,显然很赏识他,说:“仲华,你要什么奖赏?”
仲华看着老梁王,又看了眼地上,目光漂浮,好像想说,却全卡在喉咙里,独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老梁王,上面写满了犹豫。
老梁王显然也看懂了,说:“爱卿想要什么不防直说?”
众臣子也疑惑不解。
仲华鼓起勇气,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巴巴的看着老梁王,说:“臣想求娶长公主。”
唔……长公主就是武安。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武安独自在发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环境的安静被她察觉到了,她无知的看了一眼台下。
老梁王呆了一瞬,没有想到现在年轻人的办事效率这么高,早上见的面,晚上就开始求婚了。
他看向台下,那一眼不是友善的,十分的犀利,像是能把仲华的每一根骨头都看的明明白白。
仲华不知道是原来就白,还是承受不住老梁王的重压,脸色略白。
在场的都知道,长公主虽然没定婚约,但梁王对她委以重任,铁板钉钉的齐太子妃,仲华不过一个兵部郎中,竟然凭着一次打猎胜出,就做此肖想,实在是异想天开。
但老梁王下一秒表情就放松了下来,犹如一块发霉的厨房木案板,突然被削了一层皮,扬眉吐气,焕发出新的光亮,半年来淤积的丢脸,全通了,顺着仲华的求婚都统统没有了。
武安为应素服毒这件事,闹得满潼宁皆知,梁王深以为耻,可现在来了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对武安一见钟情,在颜面上,老梁王觉得很过的去,这一趟带武安出来的目的不仅是达成了,而且是超极大额完成。
如果这是仲华情深,对武安一眼万年,那么他很真挚很坦陈也很勇敢。
如果这是一场谋算,那么此人懂得谋算人心,不可小嘘。
而老梁王下意识的对仲华防备,足以说明,他心中倒不是没有武安这个女儿。
老梁王饶有兴味,老当益壮,声音依旧洪亮,十分和蔼:“你喜欢薄春?”
武安听到这句话,眉头跳了跳,不悦至极。
火簧里的青年点点头:“臣知道自不量力,可……一心爱慕长公主……“
他有热血男儿的坦率与赤诚,看着老梁王,一双眼睛干净无暇。以卵击石的勇气装都装不出来。
老梁王有些被打动,看向了武安的方向。
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武安身上,若是依武安平日耿直的性子,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些狠毒的话,更甚会翘起嘴角嘲笑。
但她清楚老梁王心里的算盘,一则想把她嫁给齐国,二则是要让全梁国的人知道她没在应素这颗树上吊死。
她假惺惺的在灯下露了一个浅淡的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低着头聪明的把事情推给梁王:“自然是要父亲决定,儿臣怎能擅做主张。”
老梁王面对武安的阿谀奉承,找到了老父亲的自豪感,十分高兴,看着台下的青年,目露赏识,言语委婉:“仲华桀骜,薄春刚强,非良配也。改日,我可亲自为仲华配佳偶。”
仲华为人看起来倒不像桀骜,反而十分可亲,真正桀骜的应素,不知道梁王是在随便找理由,还是另有所指,总之意思是不行。
仲华有苦难诉,不敢辩驳,在下方遥遥的看了武安一眼,像是情深,武安没搭理他,目光直视前方,连个眼神都没有回应。
犹卷看到仲华跪在地上,背影被簧火拉出长长的影子。
别的不说,这个年轻人仕途是显而易见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