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知府一愣,一把老骨头慌忙的跪在地上磕头:”属下……属下以为……“
应素与九世子是对头,吉知府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怎么会轻易给应老太太看大夫。
武安眼睛放在吉知府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磕头,她说:“不长眼的东西!”
吉知府身子骨在地上抖的如同寒风中的枯树。
武安心里恼怒,但更多的是,心里升起了希望,她的神色不像开头那样惨淡,反而像是抓到了希望。
武安往后看了松儿一眼,松儿明白她的意思,立马往后去喊一起来的太医。
也是武安细心,走也没忘记这件事。
她转头去看一直恨恨盯着她的应素,镇定了不少,声音难得温柔:
“你别担心,我带了韩太医,有他在,你母亲不会有事。”
其实不过是安慰之词,毕竟韩太医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罢了,有没有事,谁又知道呢?
当晚在武安的指挥下,应家一家人都从牢里被放了出来,应老太太病重,被背到了离监狱最近的吉知府的客房里。
应素守在应老太太的床头,武安和却由识相的站在床头边,离了一点距离,不太靠近,又能照顾到。
韩太医给老太太细细把脉,把好了,六双眼睛急切的看着他。
老太医皱眉,抬头扫了诸位一眼,最后和应素说:“老太太发的是内热,救治太晚了。”
应素紧紧盯着太医,拽紧了拳头,眉拧的深深的:“你是说……”
老太医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简直要把房里的三个人都送走。
应素的拳头紧握了,往武安那处橫了一眼,仿佛在说,我此生与你不共戴天。
武安抖着嗓子,看向韩太医,言简意赅:“救不回来老太太,你就给老太太陪葬!”
老太医一听,整个人瞬间被阴影笼罩了。
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他不是唬人,老太太确实是要归西了。
韩太医拿着笔开药,手一抖一抖,写字前拧眉再三斟酌,看样子是拿出了毕生所学。
应素整夜的功夫都在房里帮老太太去热,帕子换了又换。武安和却由像两个罪人一样守在床头,一动不动。
抓药的下人回宫里取得最好的药材,到三更的时候取了来。
草药是应家几个长辈亲自熬的,给应老太太服下。
这期间老太太出了一身的湿汗,只睁开了一次眼睛,又无力的闭上了。
第二天老太太的情况仍然没有好转,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要归西。
武安的心一直被悬在悬崖上,没法安生。
早上世子府里的下人来给梁九世子禀告政事,却由考虑到武安一个人在这里不方便,在门外小声说:“推后。”
到了第三天夜里,武安实在不得不回宫了。
走前她不安的看了应素一眼,对着韩太医嘱咐:“小心你的脑袋!”
应素没什么表情,两姐弟像个多余人一样静静的出来了。
吉知府胆战心惊的将两人迎出来。却由坐在马车里表情诚挚:“姐,对不起,我做事不周,不该全关进去的。”
马车车窗外的天气阴沉,像荒诞的现实一样压的人喘不过气
武安缓慢的摸摸弟弟的头,叹了一口:“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