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都以此为准绳,那以后这样的事情,皇上还是莫要交给臣,另择良选吧。”郗未若眼皮垂下,漠然地扫视着地面。
“你……”千峰炎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耳根也有些泛红,他有些后悔当初让郗未若去查案了,早知道是千少钦,他就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臣告退。”郗未若平平地行了一礼,直接转身出了大殿。
什么时候这个一心在权的皇帝对自己的儿子这么上心了,可笑。
可算是走了,千峰炎松了口气,他压根儿就不想和郗未若解释什么,在他看来,下属就应该乖乖做好自己的事,别管的太多。
整整一天,郗未若都和平常一样处理公务,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或者说她自己都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几乎是费劲一切心思在这个案子上,前后布局谋算,甚至把自己都赌上了,到头来呢,找回来的人多数自行了断,而千少钦,躲在自己的宫里好不自在。
衷心将手中的姜汤吹了吹,用勺子反复舀起来几下,那腾腾的热气一波接一波地漫着。
“小姐,天儿渐冷了,喝杯姜汤御御寒。”衷心将那碗递到郗未若面前,郗未若愣愣地接下,在手里停了好一会儿,感受着那慢慢渗过掌心的温度,终是盛起一勺放到嘴边。
气味钻进鼻子中,让她有些放松,将勺中的汤都灌进口中,味蕾和舌尖穿过一丝甜甜的辛辣,郗未若平日里是不喜欢和姜汤这类的东西的,即使是补身子对她来讲也都是苦药。
可是今天,她就那样一勺一勺将那碗姜汤都喝了进去,有些泛干的嘴唇沾上些许汤汁,却没有完全地润进去。
前世好像就那样与她完整地隔开了,这次重生,就像是她走尽了一条路又开了另一条,却是漫无目的没有任何方向,她带着前世的执着,而今世的轨迹却是变得让她越来越捉摸不透。
连回来的第一日救她的人到底是不是无忧她都还没弄清楚,周围多的只有对家的眼线,而那人,依旧那么朦胧莫测。
最近大脑中跳出来的记忆碎片越来越多,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既然想不起来便不再去想,待到一切成形,谜底自然会解开的。
头枕在臂上,郗未若趴在桌案上,呼吸逐渐均匀下来,不知什么时候便沉沉睡了过去。
很快第二天清晨,郗未若醒来时身上又多了一件薄薄的被,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
“嘶——”胳膊处在起身时传来一阵酸麻,待到完全坐起,脖子上的酸痛也愈发明显了起来。
“小姐,你醒了。”衷心过来将早膳摆在了桌上,“昨儿您怎么在那儿就歇下了,衷心又没怕动醒了小姐,所以只敢加了一层被子在您身上。”衷心将椅子上的被子取过来,叠了叠放到了榻上去。
“衷心,上一次在军营也是你吧?”郗未若眨巴眨巴眼睛努努双唇,带着试探和调侃的笑意,看着衷心。
“啊?”衷心一脸的问号,“军营?”她被郗未若问得有些懵,“小姐,之前在军中,您一直是卸甲之后和衣而卧,而且没有盖被子的习惯啊。”
“就是咱们将晋非寒截下的那日……”郗未若以为她是忘了,于是提醒道,可话说到一半儿,一种巧合的猜测便在脑海中形成了。
应该不会是他,郗未若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多心了,总在一些小事上犯糊涂,可能她记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