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妹妹这双眼睛很好看,且略有些眼熟。”
颜听的眼睛是真好看,眸子波光潋滟,里边又好像闪烁着星星。
抚流原本使着灵力,闻言,他也转过去一看,上下打量了一番颜听。妖女样貌平凡,但这双眼睛实在是生的过分好看了些,就好像,不应该在这么一张样貌上。可就这么一这张样貌,看惯了也有些清秀好看。
颜听神色不变,眸子中溢出些笑意,思付着道:“有什么眼熟的。难不成,还有人和我生的一样了?不过,就我这副样貌,估计也没有多少人喜欢跟我一样吧。”
言昭一听,他下颚轻轻抵了下,随意一笑凑近着颜听,声音上扬:“那可不一定。比如,我就很喜欢妹妹这幅样貌呢。”
颜听还没什么反应,抚流就先炸了,他也不使灵力了,僵硬着转了身,道:“狐狸,你眼瞎了?”
言昭狭长眼眸眯了起来,轻轻啧了一声,语气懒散道:“我瞎没瞎你看不见?”
抚流一下子没回话,撇了撇嘴又继续努力变着银子。
眼瞎没瞎他不知道,反正心是铁定瞎了。
言昭勾了勾唇若有所思道:“若是今日抚流没变出银子的话,你可能就要跟我露宿街头了……怕不怕?”
“不怕。”颜听眉眼弯弯,深邃的眸子波光潋滟,笑起来好看极了,“很新鲜。”
言昭眼眉一勾,连带着眼角的泪痣也动了动,这一看看去,他那双桃花眼更好看了,“真不怕?”
“为什么要怕?哥哥莫不是担心我,怕这深夜会有几个不长眼的过来?还是在担心些别的什么?不过,不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我一向都不怕这些。”
“那你怕什么?”
颜听抿抿唇,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半晌,她抬眸对上那双同样好看的眸子,声音轻的几乎要飘走一般,空荡荡的:“我怕,死亡……”
抚流与言昭皆是一怔。
却又听到女孩眨了眨眸,那双好看的眸中也有了几分空荡荡的感觉,“或者说是,生离死别。”
我不怕死,可我却怕,你会死。
我不在乎死亡,可我却在乎你,在乎有关你的一切。
“可万事万物终有死亡的那一天。即使是神,也不例外。”抚流突然出声,月光下,照的他的侧脸俊秀好看,鼻梁高挺,眼神却多了几分怀念。
颜听抿了抿唇,看向抚流。她轻轻阖了眼,感受着细细的隐藏的很好的灵力,这种感觉,对她也不过一瞬间便明了了,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抚流,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她又道:“世间万物,无例外,无偏爱。对谁,都一样。”
言昭忽然伸手,拉上颜听的手腕,认真且仔细道:“你信吗?”
“信什么?”
言昭难得没有勾起桃花眼,他的薄唇紧紧抿着。你信吗?信我,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就算,是以你哥哥的身份。
言昭没有说话,颜听也没有说话。他拉起她就走,不知道去哪儿,或许,言昭知道。
……
出了城,半里地,言昭找着一小破草屋。或许不能说是言昭找到的,他只不过是强逼着抚流开了神识,扫了一圈这个城,这才找到郊外半里地有着的一个小破屋,没人住,荒废许久。
抚流不过一挥手,那些灰尘便已经被清理干净。
“虽然破是破了点,但好歹,能住。”抚流捂着鼻子皱着眉就进来了。
言昭紧跟其后,脸上也没什么别的神情。
颜听看的稀奇,她道:“你不嫌弃?”
抚流奇怪道:“嫌弃什么?”
“嫌弃这地方乱?破?”
抚流摆摆手,伸出扇子扇了扇,不在意道:“那有什么。小爷我又不是没住过比这更烂的地方。露宿街头倒也有过,荒山野岭也不是没有。”
是不在意,可颜听看的分明,那一闪而过从抚流眼里流露出的落寞。她有些好奇,却也没问。有些事情,不一定问出来就是最好的。每个人多多少少心里都会压一些事情,可能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深压心底。
这破草屋有两间屋子,外间是厨房,里间是一个土炕,上边多多少少盖着一些杂草。索性,这炕很大。言昭一开始也不愿意颜听和他们两个男子睡一个屋子,可这荒山野岭就只有这一个屋子了,不得已,这才决定,颜听睡最里头挨着墙睡,他睡中间,而抚流睡在最外边。
抚流一边给自己那边铺上些杂草,一边自己嘀嘀咕咕道:“真是没良心,以前还说要对我好的,现在只不过是出来一个妹妹,就跟着像是护自己媳妇似的护着,要不是我据理力争,这臭不要脸的就给我赶外边睡去了。”
他这话说完忽然又像是想明白了些什么。
他微微抬头瞅过去看了一眼,狐狸对颜听,可不就像是对自己媳妇一样嘛。
护着,疼着,宠着。
即使叫着妹妹,可那行为,丝毫没有半点像哥哥的样子。倒有点像……
他心猛的一沉,一个想法缓缓萦绕在心尖。
狐狸,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