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有些犯愁:“如今江山风雨飘摇,我实在不想再给朝廷添乱!西南刀兵一起,朱由检必然命大军来攻,国库早已空空如也,大明哪儿还经得起这腾”?
金初麟敲着桌子说道:“王爷糊涂!现在不是咱们要折腾,是朝廷跟咱们过不去!四川总兵李维新的5万人干啥来了?沐天波和四大土司的8万土兵奔谁来了?说白了他朱由检就是闲不住,不把他揍疼,他永远不知道收手”!
张玉衡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说道:“说的也是!我越是隐忍,天子越发来劲!就按你说的办,咱先下昆明,夺了沐天波的钱粮,再募兵马,席卷云南”!
金初麟献出了“草木皆兵”之计。
将正北方向的呼九思侦察师撤回,同黄煌的巡警团一道潜入昆明充做内应,严密监视沐天波和大四大土司头领的行动。
再命呼延九和李如靖率部出发,分东西两路包抄绕昆明扫荡云南全境。
按照后世区划,呼延九负责西线普洱、临沧、宝山、德宏、怒江、迪庆、丽江和大理八地;东线的李如靖负责文山、曲靖、贵州六盘水、毕节和遵义五处。大军在前开道,以宣传和募兵为主,分地工作队在后接收,以保境安民为主。
大政方针已定,为确保东西两线顺利推进,玉衡将云南以昆明玉溪二地划界,分东西两道,石公胤负责西道政务,钟鼎臣负责东道,全力配合大军行动。
送走李如靖和呼延九后,玉衡便快马赶赴临安。
秦世骧带着六十多位佤族、彝族、苗族、景颇、傣族和白族百姓在城外跪成一片,找永宁王告状。头人是个佤族老汉,据老汉禀报,凤庆寨土地分到手以后,寨子里来了几十个汉人,鼓动村民造反。
造反的理由很简单,主要是反对分地委员,替各族百姓改为汉姓。
云南许多村寨部落,历来都采用父子连名制,导致重名屡见不鲜。
汉人习惯用“伯仲叔季”代表老大、老二和老三老四。佤族的称呼有所不同,长子叫艾,次子叫尼,三子叫桑,四子叫赛;长女叫叶,次女叫伊,三女叫安。
而名字所用的,都是些带有美好寓意的常见字,如保代表保重、老代表流芳、散代表权力、然代表坚毅等等。
于是各村各寨都有十几个艾保,几十个尼老,同寨重名的现象十分普遍。
玉衡为保证所分田产,能具体到每个人的头上不被混淆,下令登记造册时一律改用汉姓,由村民从《百家姓》里自选姓氏命名,于是西奈改姓肖、塞索改姓赵、央荣改姓央、西古改姓西或古、半布拉改姓鲍、梅冬改姓梅或者钟。
玉衡其实心里清楚,虽然这个时代,百姓的民族和国家观念还没有形成,可是自己粗暴的要求百姓改变姓氏,确实有欠妥当。
于是诚恳的给老汉谢罪:“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您老跟我说句实话,民意究竟如何?若大家一致反对,我马上下令暂停登记田产,以免酿成大乱”!
老汉连连摆手:“万万不可,若暂停登记田产,那才会使天下大乱!土地就是我们庙的命根子,只要给分地,别说改名换姓,就算吃屎我们也绝无二话”!
老汉解释:“我们是想提醒王爷,有人在背后拆台,一定要加紧防范”!
秦世骧近前说道:“我已经亲自去凤庆寨看过,主谋三十来岁,延安府口音,听其长相,应该就是新任云南巡抚樊子英,我已命人将他看死”!
玉衡点了点头:“怪不得黑云鹄翻遍云南,也找不到樊子英的下落。原来这孙子就趴在你我眼皮子底下!此人身手不凡,还是咱俩亲自走一趟吧”!
玉衡赏了老汉十两银子,带了百余侍卫,径直杀奔凤庆寨捉人。
玉衡前脚离开白玉楼,万彩莲后脚就到,东旸禅师担心王朴有失,随手拿了一把长弓,出门打马向东,一人一骑前去营救王朴。
等玉衡赶到凤庆寨,樊子英的四十七名部下,已全数被山民们拿下,只唯独跑掉了樊子英。玉衡见樊子英云南巡抚的印信,以及所携财物具在,于是借花献佛,给凤庆寨三百村民,每人赏了5两白银。然后就地办公,亲自画影图形,以云南巡抚名义发布了捉拿人犯“樊屠”的通缉令。
玉衡扫了一眼樊子英的四十七名属官,见其中许多都是自己在榆林的旧部,冷笑着说道:“做叛徒就该付出代价!全给我拉出去斩了”!
跪在后排的一个属官,连忙抬头求饶:“连长饶命,我是李心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