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一边想着,一边侧身靠在薛靖怡的床塌旁迷迷糊糊的也睡了过去,二人的呼吸逐渐平缓。
次日清晨,混杂着几丝湿热气息的夏日晨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投射到屋内,元香被这日头一晃,整个人瞬间都清醒过来,她站起身努力舒缓了下自己有些麻木的手脚。
堪堪侧过身一瞧,发现床塌内的薛靖怡竟还在沉睡,与昨夜痛苦挣扎于噩梦之中的样子不同,此刻的她面容沉静又柔和,睡的十分香甜。
元香见状轻手轻脚的撤了出去,素白的小手刚一掩住薛靖怡的房门就与门外的敏儿撞了个满怀,二人都退后了一大步才稳住身形。
“桂花,你怎么从姑娘的房中出来了?”敏儿有些疑惑的问道。
元香听闻,面色不改的扯起慌来:“哦,昨日姑娘夜里口渴,唤我来给她煮茶,后来夜色渐深,姑娘便吩咐我在外间小塌上给她值夜了。”
敏儿似还有些不信,又再次发问:“姑娘昨夜唤你了?我怎的没有听见?”
元香扶着自己的额头,无奈的在心中腹非,今日怎么还遇上了个刨根问底的主?
只见她秀气的眉头一挑,语气转换的轻松又自然,刻意调侃起敏儿来:“话说,你昨日睡了也太熟了,那鼾声如雷贯耳,姑娘再怎么喊估计你也听不....”
“哎,你别说了...”
果然敏儿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抬手就去捂元香的嘴,羞愤的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自然也便忘记了要继续追问。
元香也见好就收,拉开她的手温和的笑道:“姑娘这会还睡着呢,咱们快回去梳洗一下吧,说不定过会姑娘起身还得让我们伺候呢?”
谁知敏儿一脸得意的推开她的手道:“得了吧,左右也不是什么正经主子,我刚刚来的路上碰到殊姐姐她们了,正邀我一同去前头用今日的早膳呢!我不过是忘记带昨日新得的那只白玉镯了,才又巴巴的回来取一趟。”
元香有些目瞪口呆的盯着面前的敏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很难将眼前张口闭口都是金玉吃食的小姑娘与昨日还窝在马车当中一身破烂衣衫满身污垢的敏儿联系在一起。
她再一次开始佩服起孙殊的领导力和感染力来,还真是没有她蛊惑不了的人心!
敏儿见她又似昨日一般呆呆的看着自己,不免有些嫌弃:“你来不来?听说前头备了好些精致的吃食,还都是没见过的稀罕物,你要是不来,可没人给你留。”
元香果断的摇了摇头,“不了吧,我还是等着伺候姑娘起身吧。”
敏儿见她如此老实乖觉,长叹了一口气,表情变得有些为难,踌躇了会终是开了口:“殊姐姐原不让我同你讲的,但是你我即住在一处,我也不好独吞了这些好处,其实你大可不必上心服侍她们。”
“这是为何?我们不服侍姑娘,又该服侍谁呀?”
“哎呀,你真是傻,殊姐姐都说了,这郡守府招丫鬟本就是个幌子,咱们同那屋里头的姑娘都是一样的,是选进来服侍贵主的。”
元香听闻心中暗道自己所料不错,又恍然大悟为何那孙殊一开始便会如此高调张扬,原来是早就知道其中内情。
不过,这富贵可不是谁都能当的起的,元香装作听不懂敏儿话的样子傻傻道:“我还是不去了,万一姑娘起身要寻人伺候...”
“哎,你怎么这么死脑筋,罢了罢了,殊姐姐本就不喜欢你,别到时候连累我一同受到排挤,你爱去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