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恨尘寰剑灵,不如说是恨你自己,恨自己当年让大师兄丢了性命。但是,现在他不仅仅是万剑之灵,更是天界的战神,尊荣无上,你我还是要小心的好。该放下了,师妹……”幕寒安慰着她,可是他知道,这件事情,只有她自己放下了,才是真正放下了,任何人都帮不了她。
“你去哪里?”幕寒叫住冲出去的她,想追出去,可是踌躇不前。他知道,他不能追。
她努力地压制着内心的不安分地躁动,终是压制不住,追随着那人出了门。
“战神请留步!”
白染的叫喊声让万尘寰停下了脚步,“妖主有何事?”
“你和我来一个地方。”
“不知妖主……”
“耽误不了你多久的,走吧。”白染直接打断了他,向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跟上,万尘寰没法子,便自觉地跟了上来。
他们来到一处庭院内,他抬头看见亭台处写着“愛染亭”三个字,心里有些颤抖,但是他忍着,让自己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是人间的美酒,叫勿忘酒,你尝尝。”待两人坐下后,白染给万尘寰递来了玉羊角杯。
“谢妖主。”说完,在白染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情况下,一饮而尽。
“怎么样?”
“让妖主见笑了,我并不会品酒。”
“是吗?在凡间的时候,可是你教我喝酒的。”她轻轻地晃着酒杯里面的酒。此酒是阿缘从凡间取得,而赠酒的人正是他景霄骁,哦,不对,现在应该是战神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再次苦笑起来。
“我听尊使说,我与妖主在凡间有一面之缘,可我已不记得在凡间之事,若妖主想从我这里知道凡间的事情,恐怕无法解答,还望妖主见谅。”
“一面之缘?”白染听后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看来,那齐继没有告诉你。”这一笑声让万尘寰的心灵深处渗出一丝苦涩。
白染把酒一饮而尽,没有了酒,这些话她不知道从何开口,“这是一个人的骨灰,我本想带他回黄泉河处重生,不过现在也不需要了。”
她看着万尘寰一脸不解的表情,再次饮下一杯酒才勉强开了口,“这是你在凡间的骨灰。”
“妖主日理万机,想必不只是在这里叙旧。您若是想知道什么,大可不必攀谈往日的交情,直言便可。”万尘寰鼻头有些泛酸,他让自己尽量不要去看那玉瓷罐,可脸上依旧一副淡然的神色,说出来的话带刺儿。
白染听后再次往玉羊角杯倒满了酒,良久,她沉默着,周围一片寂然,混合着庭院内铺着的砂石,它们在泛着白肚皮的天边默默地闪亮着,似乎在填补着这一刻的“难为情”,直到她再次开了口:
“当年你寻到了无根之水,救了我雾灵山一族,这个恩情我会记在心里,若日后你有事,定倾力相助。”
“妖主言重了,既然我已不记得凡间之事,此事还劳烦妖主不要再放在心上。”
白染听着完这话,也不在意:“我言出必行,今日让你前来是想相告此事,若无事,如今天已快亮,就带着这玉瓷罐走吧。”
“告辞。”他在此如坐针毡,早已想离开,听到这个“逐客令”,倒是松了一刻起。再多待一刻,恐怕他也绷不住了。也只有她,能让他如此。
白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抬头让充斥在眼球中的泪水不落下。
万尘寰,你问我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白琰取尘寰剑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尘寰剑灵,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我清楚,正因为你是尘寰剑灵,以天帝一人为主,所以,你一定会说:“恕不能相告”。
但是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