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灵素面无表情的听着，心里没觉得多好笑，反而觉得那个芋泥波波奶茶，这名字一听就知道肯定很好喝。

陆抬继续讲，“然后，第二个故事，说有一天严监生按例分发私俸丹药，每个人都拿了几十颗淬体丹，最多的是修炼最勤奋的仙女灵素小师妹，拿了六十颗。最少的是偷懒的大帅哥陆抬小师弟，只拿了二十颗。大坏蛋王富贵想显摆自己的奖励，压箱底最后拿，可等到最后，他只拿到了三颗淬体丹。王富贵惊呆了，忍不住问问什么？话音刚落，‘啪’地一声，大师兄王富贵脸上就挨了严监生一巴掌，只听严监生厉声喝道：特mua的是你发还是我发？”

可能是王富贵接连被打，也可能是故事中提及了她，这一次蓝灵素笑得捧腹。

陆抬等她笑完了才继续讲，“然后是第四个故事......”

“诶，不是应该讲第三个吗？”蓝灵素歪着头打断。

陆抬以很快的速度在她脸前左右手击掌，假装扇她，等她本能地后退才悠悠然道：“话音刚落，‘啪’地一声，勤奋修炼的小师妹蓝灵素脸上就挨了最懒惰的陆抬一巴掌，然后陆抬厉声喝道：特mua的是你讲故事还是我讲故事？”

蓝灵素愣了下，等反应过来后突然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良久后，蓝灵素笑不动了。房间里安静了许久，宁毅挠挠头，打算说点插科打诨的话活跃下气氛，却听得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泪眼模糊，脸庞上晶莹的泪水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许是突然想起了同样喜欢跟她讲故事的娘亲或者阿爹，也可能是看着陆抬想起了她的亲哥哥。

陆抬没有说话，他学着灵素的样子卷起一床被子，两人并排坐在一起，活脱脱地像两条蚕宝宝。

许久后，可能哭累了，小女娃灵素嘴皮子微微颤抖，颤声道：“师兄，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才能，而不是才会。

陆抬轻声问道：“你为什么想急着长大？”

陆抬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没等她回答，继续道：“大人有大人的烦恼，小女娃也有小女娃的心事。不差的嘛，谁规定蓝灵素的心事，就一定不如陆抬的大事分量重？所以师兄其实不希望你长大，跟杜闭书师兄一样笑口常开，无拘无束的，不好吗？”

小女娃若有所思。

良久后，灵素继续问道：“师兄又是什么时候长大的？”

陆抬耸耸肩，“能不长大我也不想长大，但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师兄上了十几年的学塾，每天七节课。但好像从来没有一节课教我们，怎样变成大人。但后来我才明白，长大不是偷偷抽烟喝酒吃槟榔，而是一个渐变的过程，然后在某个瞬间爆发，就像雪崩前的最后一片雪花，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灵素低着头，轻声问道：“师兄最后一片雪花是什么？”

陆抬没有直接回答，“我有些同学高考前显得漫不经心，觉得读书无用，考砸了也会伤心，但终究觉得没什么，等最后毕业了因学历找不到好工作，急得在宿舍阳台整宿整宿地抽烟。”

“还有个同学，一生顺遂，工资虽然无法在大城市里买房，但还算不错。每天下班回到家，还能坐在电脑屏幕前一起打打游戏。等他结婚后，日子依旧如此滋润。可等他们有孩子时，男的就彻底变了。游戏也不打了，烟酒也戒了，整天看安胎的书，让吃这个注意那个的。闲暇时间一直跑以前他最看不起的滴滴，累得在车上睡着时，醒来第一反应是懊恼车内空调忘记关了。即使累如狗，回家依旧故作悠闲，还不忘给妻子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灵素听得一知半解，执拗地仰着头，盯着他重复问道：“师兄你的呢？”

陆抬没有直视她的眼睛，转而眺望着星空，长呼出一口气，平静道：“师兄如刚刚讲的第二个例子一样，一生顺遂，临了过来时还在打游戏，虽然来到这边是我始料未及的事，但总体上还算不错。我父母身体也还健康，虽然......”

灵素一直盯着他，虽然他脸色一直都很平静，但听到他最后第二个虽然时，虽然陆抬没有继续讲下去，但灵素的心还是莫名咯噔了下。

陆抬等灵素低下头，不再盯着他看时，才张了张嘴，用她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虽然他们可能因为我这不孝子的失踪，急得一夜白了头。”

一大一小两条白色蚕宝宝紧紧的挨在一起，相互依偎，相互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