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铅笔感受不到握力，开始慢慢滑落，终于哧溜一下，离开黎潇的手，滚落在一旁的桌子上。

听到声音，黎潇倏地回神。

她拿起铅笔，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莫再想了！再有三周便是期末考，自己已落下许多功课，得抓紧补上。

这般思索着，黎潇坐直身体，继续学习。

黄昏时分，她将今日的学习计划完成，起身舒展肩膀和腰椎，侧头看向窗边。

窗台上，牛头小鬼躺在一摞软绵绵的衣服中，闭目休憩。

晚霞的余晖将他的纸片身体映成橘粉色，一时间，纸片上凶神恶煞的画像柔和起来，黎潇嘴角微微上扬，走到窗前，道：“牛头将军，我写完了。”

牛头小鬼的眼眸睁开一条缝，“嗯”了一声，闭眼不再言语。

这几日，黎潇大部分时间都在另一个世界，即便在福利院醒来，亦只知学习，已有许久未同牛头小鬼交流。

难道他觉得被冷落，生了情绪？

若是如此，牛头将军定是觉得孤单了......

思索间，黎潇轻笑开口：“牛头将军，我最近认识了一位能自由变幻大小的骷颅头，它能说话，能飞，能控人心......对了，还能杀人！你可知晓它是何物？”

果然，此话一出，牛头小鬼的兴致被勾起，他睁开双眼，努力搜寻脑海中的冥界记忆，喃喃回道：“从未听闻。”

“难道并非你们冥界之鬼？”黎潇倚在窗台边，笑着追问，虽是临时起意，但她却是真心想知晓小白的身份，毕竟，从小白的骷颅样貌判断，它极有可能同牛头小鬼一样，也是冥界的鬼仙之一。

可牛头小鬼闻言，却瞥了她一眼。

那些高层鬼神鬼帝收藏的灵物甚多，哪会都让他这个小鬼仙知晓......不过，他可不愿承认自己的地位很低，故此回了一句自认为十分高明的话：“三界皆有可能。”

黎潇无奈一笑，此话同没答有何区别？罢了！定是自己又问到了他的空白区域......

这般想着，她转身回到桌子前，整理书本。

此时，耳边又传来牛头小鬼的声音：“魔界亦有可能。”

“魔界？不是陨灭了么？”黎潇手上的动作一停。

“......魔君身死，元神不灭！”牛头小鬼斜瞥了她一眼，合着本将军以前同你讲的话，你都忘了！

闻言，黎潇眼眸一抬，这才忆起四年前帮水津律医洁症时，牛头小鬼曾嘱咐她小心魔重生之事。小白，会是魔吗？

思及此，她赶忙侧头询问：“牛头将军，可有哪位魔君的元神是一个骷颅头？”

不知何时，牛头小鬼已正襟危坐，眼眸微闭，似一位正在修炼的仙人般，言语深沉回道：“元神无形，可幻万形，所见非所见，所听非所听......”

黎潇放下手中的书本，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盯着牛头小鬼，戏谑道：“牛头将军，为何我每次听你这般讲话，总觉得你......像是一个大忽悠！”

牛头小鬼的黑线嘴角微抽，睁开黑白眼睛，严肃道：“本将军从不言诳语。”

言罢，他再次闭眼，不知是在休憩，还是在修炼。

黎潇盈盈一笑，未再打扰他。

她将书本整理好，看向窗外暮色，今日师父外出看诊，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