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丫头她……”
“二师姐她……”
当年的尧山门二弟子林紫鸢的右手腕背上,正是有一个新月状的印记,而此刻,她正被压在祁山之下。
“不可能!”陆夫人最先反应过来,表情是难以名状的痛苦。
三人心中虽然都明白,祁山下的紫霄娘娘——尧山门曾经的年轻翘楚林紫鸢早已坐实了女魔头的污名,可是,一百多年过去了,他们都无法相信当年那个永远温柔娴静、笑起来犹如新雪初霁的女子真是什么天魔星降世。
谭紫阳幽幽叹了口气,“所以我才把那小狐狸留下来,好看看这天书究竟是有几分真假。”
孔翎皱眉,“那你现在叫她下山作甚,不该将她继续留在山上好好照看吗?况且,一旦那小丫头下山知道了家中巨变,心境不稳,误入歧途当是如何?”
“祁山这些日子异动频频,天选之人又刚巧出现,我就想……”
“你当了这掌门倒也是狠心起来了……”孔翎嘴角带出一个讥诮的弧度,“你可曾想过,她上山不过一月,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谭紫阳似乎因着这句话想起了什么,面沉如水,并没有接话。
陆夫人却有更在意的事情,“大师兄当年明明说那封印可保两百年,两百年后在用镇魔灵器压制不迟。可这两百年才刚刚过半,不是吗?”
谭紫阳深深地看了孔翎和陆夫人两眼,才道:“我前两日路经祁山,那之上隐约有怨气与鬼泣盘结。连走兽都不曾见过一只。等离远了些看,那本应萦绕帝王紫气的盛京城上都笼着一团不祥之气。这才想着让他们师兄妹几个一起下山寻那镇魔灵器。”
听了谭紫阳的话,两人的面色都是一沉,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夜风在这狭窄的谷底里呜咽着,不知是为了百年前的痛苦颤抖,还是为了即将降临的命运悲泣。
过了好半晌,孔翎才开口,“镇魔灵器早已散佚多年,岂是他们几个未经事的小家伙能轻易找到的?”
“所以,你也得去。”
“这还差不多……等等!”孔翎眨了眨眼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谭紫阳刚刚说了什么话。“你说什么!”
谭紫阳却是不理会他了,一拍脑门,“哎呀,小六啊,我那个乾坤镇魔宝葫芦么?明明刚才还在我手里的啊!”
陆夫人与谭紫阳同门多年,当然知道自己这三师兄在闹哪一出,苦笑道,“师兄怕是喝多了不记得,方才你不是用它砸了人吗?”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谭紫阳看起来好像是才想起来这档子事。扯过陆夫人,就要御风离开,“快陪我回去找找!”
不待孔翎发作,就拉着陆夫人远去了。
只留得孔翎一人在那儿宣泄不满,“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倒是你这个谭老怪,给我等着吧!”
那怒吼在这寂静的夜里,也不过惊起几只鸟雀,
皓月当空,让远处的揽月峰上的一切秋毫毕现。一个雪青色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斜月三星洞前。只见那身影略略犹豫片刻,就朝那奇异的八角形洞门伸出手去。
一道白光闪过。洞府前开阔的空地上哪还有什么人影。
月夜依旧岑静,尧山众人还沉浸在中秋家宴的余味里,除了那些安静的林木,谁也不知道,这儿半盏茶前曾有人悄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