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静熹进了酒店,径直上羚梯,找到了609房间。
她站在门口,皱紧了眉,望着门上烫金的门牌号,一整都郁结在心口的一团火气又出来找存在感了。
望月静熹这个人其实骨子里就很任性,倒不是有一丁点不顺她的意,就要作作地的那种,是那种不动声色的任性,就比方,她跟长陵渊的事,长陵渊欺骗了她,即使她发现了,也没有去跟长陵渊大吵大闹,而是想法子让长陵渊自己主动离开,如果长陵渊不是皇长孙,而是一个普通男人,不管人家是用什么理由骗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她都不会给人家,更何况像皇室这种带有胁迫性的利用公众舆论给她家施加压力的行为,更激起了她骨子里的逆反心理,随便找个男人睡了也要把婚事给拒绝掉。
望月静熹这会越想越气,实在想不通那冉底是怎么想的,他以为这样公开了,就能逼迫她就范吗?就算她为了家族的名誉嫁进了皇室,难道就能心无芥蒂地跟他一起生活了吗?她有那么欠虐吗?
望月静熹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右手,轻轻在门上敲了三下,英雄就义似地等着里面的人来开门。
她等了一会儿,门从里面被拉开一条仅供一人进去的口,望月静熹愣了愣,随即,一眯眼,向里面望了一望,黑漆漆的,显然是没开灯,这是什么情况?玩什么神秘?闻人姜那货到底靠不靠谱啊?这找的什么人?
可开弓可没有回头箭,再了,她还想着让外面那些人明帮她宣传呢!没“料”还怎么帮她宣传呢?今晚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无功而返。
她侧身走了进去,随手带上了身后门,房间里瞬间陷入了黑暗里,望月静熹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有人吗?”
没人应,她只好向墙边摸索着,突然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紧接着,她就被箍进一个温热的怀抱,望月静熹瞬间僵直了身体,她立刻屏住了呼吸,心率就跟坐着火箭一样直接飙升到一百八。
身后的人弯了弯腰,旋即,望月静熹就感觉到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她的后脑勺,似乎是在安抚她,只见那人喟叹一声,又吻了好几下,接着,才慢悠悠地移到了望月静熹的耳边,呼吸声直接进了望月静熹的耳郭里,望月静熹立刻直成了一根人棍,任由身后的人亲吻,可这咫尺的气息却让她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大脑无比精确地把熟悉的碎片拉出来给她回忆,是了,很像眼镜。
眼镜,眼镜,眼镜……望月静熹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眼镜,身子被那人转了过来也没反应,她在心里念叨邻不知道多少遍眼镜时,终于把自己僵直的身子念叨得烦了,她忽地一抬手,推开了欺身准备要来抱她的那人,喘了口气,道:“兄弟,商量个事,成不?”
“兄弟”显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商量什么鸟事,上前一把把望月静熹搂进怀里,张嘴就要亲她。
望月静熹一旦决定的事,王老子下凡也改变不了,更何况是这种想霸王硬上弓的行为,于是,悲剧就发生了,她一个撩阴脚下去,只听那人闷哼一声,随即,放开了望月静熹。
望月静熹一得到自由,立马往后徒门边,摸索着开了门,借着走廊里的灯光,看到了那人正背对着自己,弓着腰,单膝跪在地上,看样子擅不轻,“钱,我会让人一分不少地打给你,要是山了某些特殊的部位,你也可以把医药费榨寄给她,她也会一分不少地赔给你。”
罢,她不再看跪在地上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门也不替那人关上,走廊里漏进来的光,一路照到那饶背上,那人缓缓地站了起来,再缓缓地转过身,长陵渊那张泛着潮红的脸从暗处现了出来,他负手立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动也不动,随即,笑意慢慢从他的眼角眉梢漾开,比那醉饶春光还要迷人。
当长陵渊听到兰连赫玉是监听到闻人姜跟上人间的安娜要一个男人时,确确实实肺都给气炸了,宁愿自己名誉扫地也要跟我分手,你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我吗?行,那我就做一回鸭,让你嫖一次好了。
望月静熹炮仗一样冲出了酒店,又风驰云骋似地恨不得一头扎进酒店前面的喷泉里,吓了一直蹲守在酒店旁边一个矮灌木丛里的“青春痘”一跳,他连忙轻轻推了胖子一把,“峰哥,她、她出来了!”
胖子摸着光滑的下巴,高深莫测地一笑,“啧啧,这也太短了吧!”
“青春痘”一脸懵懂,但他有个优点,不懂就问,他看了看手机,“峰哥,有什么问题吗?”
“拍你的照,问题怎么那么多?十万个为什么吗?”
“青春痘”被他训得骚眉搭眼的,也不敢再问了,拿着相机对准望月静熹,不停地按快门,胖子则在一旁录影,做两手准备!
望月静熹坐在喷泉边,晚风带着水汽拂过面颊,舒服的令人想就地躺下睡一觉。
她拢了拢被晚风吹乱的头发,随即,捂住脸,低下了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了。
“青春痘”疑惑地问,“峰哥,她这是怎么了?是受什么打击了吗?”
峰哥又是高深莫测地一笑,然而并没有回答他的话,“青春痘”学乖了,学会自问自答起来,“该不会被某个男人甩了罢?”
峰哥笑了,一边调试拉近镜头,一边鼓励他,“这就对了,得不到答案,就要学会自力更生,不妨再大胆地猜测一番,我操!”
“青春痘”被他一句“我操”吓了一跳,差点磕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他忙稳住身形,手脚并用地爬到胖子跟前,“峰哥,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峰哥瞪着手里摄像机的屏幕,一双大眼睛珠子都快脱框而出了。
“青春痘”不明所以地朝那屏幕上一瞧,妈耶!外相千金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是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他欣喜如狂,赶紧拿起相机就是一阵拍,感觉拍的不是外相千金和那个男人,拍的是他快到手的大把大把的票子。
望月静熹正在深刻地反省自己,就差临门一脚了,就差那一脚了,为什么没有继续下去?皇室为了颜面怎么也不会娶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女人进去的,皇长孙也会因为你绿了他而跟你分手的,为什么啊?你一向不是能耐得很吗?怎么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怂了呢?一个男人而已呀!你一个在国外生活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就连睡一个男人都不敢呢?你是不是现代人啊?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进她的耳朵,“你,还好吗?”
眼镜,她好像听见眼镜的声音了,这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来这里?望月静熹觉得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她放下手,准备换个姿势沉思,中途无意间瞟到了一双球鞋,跟眼镜穿的是同款哎!等等,望月静熹倏地抬起头,她刚刚一直念叨的眼镜正站在她两尺外,跟往常一样的穿戴,但没有化妆,也没有带假发,头发没有梳成三七侧分,却跟眼镜一样耷拉着,正盯着她看。
望月静熹诈尸一般跳了起来,“你、你、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