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马上可能就死了的奴才,怎么卖的到那个价格,无非是这少年的娘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一直不受老鸨待见,这才抓住个机会,就要恶心这对母子。
“七十万啊……”杜弘自言自语,“这么大一个数,我确实是拿不出来。”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老鸨自然也听到了,她脸上多了些底气,依旧尖声尖气的叫嚣,“没有钱就想要人,小心老娘告官去!”
少年的脸色灰白下去,眼睛里的光也随即熄灭,他的手慢慢的像是要放开杜弘的衣服。
“你叫什么名字?”杜弘突然低头问少年。
“我,我叫王盼归。”王盼归马上回答。
盼归,盼归。
杜弘咀嚼着这两个字。
“盼归,既然你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小弟了,那我就得交你一个道理。”他说着,朝沈庭辉伸出手。
沈庭辉很懂行的把剑递到他手上。
“有的时候,道理,人伦,那些善的东西是要与好人去讲的。”他说着,持着剑往暖春阁的方向走,“但是当我们遇到恶人,我们还要记住,我们不是好人,我们不需要用好人的方法解决问题,只要我们问心无愧,旁人如何评价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最后一个字落地,杜弘脚下用力,下一秒就已经到了见势不妙一边喊着一边往暖春阁里跑的老鸨身后,他用剑将一个闻声赶来的护卫腿刺穿,之后换成小刀,左手捂着老鸨的嘴,右手拿刀贴着她的脖子。
老鸨双手是自由的,还想挣扎一下,杜弘手上些微用力,刀就割破了她脖子上的皮。
“小心,你再动,我就让你人头落地。”
老鸨惊恐的呜呜几声,但是确实不再动了。
“盼归,跟我进去。”杜弘回头安排,“老沈你在门口守着,万一一会儿官府来人了,你知道怎么做。”
沈庭辉点点头,走到地上那个被杜弘捅穿腿的护卫身边,毫不留情的抽出了剑,站在门的正中央一动不动了。
杨盼归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被乞丐们扶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杜弘身边。
他认真的看着老鸨,看她苍白的脸色,看她惊恐的表情,同时也在看她脖子上的血。
他曾经以为高高在上,无法撼动的老鸨,此时和曾经的他处于同一个处境,这让他心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出现了裂痕。
原来以为强大的敌人没什么了不起。
只是他自己太弱小。
他没有上过学堂,也不识字。
他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情绪,但是他无法形容出来。
但他知道,这一幕,可能他这一生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