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回:机关算尽 绫罗姽婳(2 / 2)羊凹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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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脚下的青石板,肉眼可见的表面一点凹陷都没有,所以能把太阳光映得刺眼。我身体僵直,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惊讶、感动、质疑,无所谓了。

深入骨髓——这份情太重了,我只想简简单单的,我对你好,你对我好,永远不变而已。为什么从他嘴里冒出来这么多奇怪矫情的话,让人无法适从,还让人着迷于此。

光褪下去了,整个书斋也暗了许多,刚打开的那一扇窗若有若无,还不如当初就不开,“天阴了,我走了。”那句话还是没说出口,我还没想好怎么向他陈述这个荒诞不经的秘密,温和地,坦然地,反正是以一种不怎么意外的方式。

果然下了小雨,我换上小宫女的衣服,在宫道上穿梭,我只管低头走路,别人也不会多瞟我一眼。雨下的越来越大了,深秋寒气极重,连我都开始手脚冰凉。

湿发痴痴地依附头发,雨水再从顺着发梢涓涓地流下。额前的刘海很久没修理了,刺红了眼,十分讨厌这种狼狈样子。早知道出门应该多注意天色的,手边没伞只好在一处拐亭避雨。

深思之时,俄而看到两个披着绿斗篷的女子,撑着油纸伞一路向北,这里已经宫里很北边的地方了,再往那儿走行踪实在可疑。自从眼睛被西暖殿灼伤过,耳力增强不少但眼力却不同往日,连那两人的脸都看不清,无奈好奇重,我只好冒雨攀到檐上一路追踪。

盯了半天,原来她们这是要出宫,也许只是宫女要作为女史采办什么物品。开始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她们两个走路的风度,两人之间的距离,都像极了一对主仆。

一个时辰之后,她们回来了,手里提着两落黑木盒子。

这下我跟她们一路才发现,是沈贵妃宫里的,而且很可能其中一人为沈贵妃。

“姐姐,今天是你的忌日,我只好出城,去洛神庙里给你上柱香,只有那里立着你的牌位。宁安现在也大了,不过我一直没说你的事,我怕她承受不住。报应不爽,现在方氏葬身火海,不得好死,是不是你的在天之灵在为自己伸冤?姐姐,要是当初你信守我们之间的诺言该多好,不招惹皇上,不争夺宠爱,我们一心一意,相伴到老。我也傻,就是因为那句诺言,自毁身体,再也不能有孕。后来你贪图荣华富贵,不愿安于卑贱,背弃于我。你——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羞辱吗?可最后呢,你不也是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哈哈哈——对了,皇后害死了你,确实。当时那女人说要把你凌迟处死的时候,我真的害怕极了,因为啊你那些罪证都是你的好姐妹我,亲手伪造的。我也没想到竟然把你逼上了死路。抱歉啊姐姐,此生相识相知缘是个天大的错误,误我一生,也毁你一生。”

皇后不该死?她不该死的,我杀了人。

我被利用了,我真的被利用了!找阿瑛,快找阿瑛!

不行,现在阿瑛在承乾宫禁足,已经茶不思饭不想,我不能再去她伤口上撒盐了。可是这一切都太沉重,太沉重了。

我把今天在屋檐上偷听的只言片语告诉了云束,云束竟然少有地失色了:“没想到她们俩渊源如此之深,因爱生恨,因恨生孽。兜兜转转皆为一人,到头来都是一场空罢了。既然当初是沈贵妃起了杀心,那方皇后也只是推波助澜。她果然罪不至死,你不应该下这个手的。”

我是有那么一丝内疚,但是不想在云束面前认错:“箭确实是我射的,但是我留了足够的时间让皇上救人,最后杀死皇后的是袖手旁观的人,不是我。”

她一个眼神蔑视过来,只字不提,任由气氛这样冷着。别人读不出其中的冷漠,我却可以解读地一清二楚,就这样被这份悄无声息折磨多年。

突然她递来一份信函:原来是乐秦送来的谍报。

父王暗示我是时候考虑自己的出路了,要为沐府着想,为孟彻、仲彻这些胞弟考虑;现在朝局很紧张,太子话语权一步步地被削弱,内阁的人似乎不愿意太子有独立的想法;最后一条:许从诚来智云观找过我。

最近隔三差五都会有手下的谍报传来,事情确实多了不少。往日的那些悠闲日子反而成了一种奢望。最近宫里气氛压抑得很,后土、四弟还在守孝期,阿瑛在禁足,云束不屑与我同行。既然从诚有约,还不如去智云观会会他。

我来到暗格,换上许久未穿的道袍竟然更有风姿了。我这月事已有半年未到访,身上的男风愈加浓重,肩角笔直也略宽,毛发也略盛些,面相也棱角分明了许多,不清楚状况的人还以为我天生瘦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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