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人冷哼一声,轻轻理了理袍子,混不在意道,“我有何担心的?若是左使再不行动,只怕尊夫人……”
“啪!”
地上猛地多出了一个破碎的茶盏,茶水瞬间流散开,这声音正好打断了那黑袍人的说话声。
厉狄缓缓站起来,越过碎裂的茶盏,冷笑一声,“阁下莫不是忘了?你我二人不过各取所需罢了,倒是不知何时,我的事也轮得到你来过问?”
见他动怒,黑袍人毫不在意,依旧低头打理着自己的外袍,也站起身来,与他对峙上,轻轻笑了笑:“左使莫要动怒,在下不过是在提醒罢了。”
说完,他走到窗边,外面虫鸣声间歇,隐隐传来夏日的意味。
“左使时间不多了,我的日子也不多了,想来,也该行动了。”
厉狄因他方才之言,眉间多了几分戾气,再次转身坐会远处,不再开口,冷漠的眉头缓缓平息下去,眼睛微眯,落在碎尽的茶盏上。
“你想如何?”
“听闻大人要办什么赏花会?”那人嗤笑一声,目光悠远地透过轻薄窗纸,落在外面春意盎然的景致上。
虽是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却能从他语气中的不屑看出他心中对此事的态度。
“我看不若送几个青年才俊去罢。”
厉狄没有回答,眉间微蹙,似在思考他那话的可行性。
黑袍人也不催他,等他自己想清楚,指尖一下没一下落在窗棂上,敲出一阵阵节奏。
“上次我说的那事,你可查到了?”他想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
黑袍人转过身来,看向他,眼中不带一丝情绪,而是似笑非笑问道:“看起来,左使还是不信任在下啊。”
厉狄不置可否。
黑袍人说完,从袖间拿出一封信笺,指尖微一用力,那信笺便像是插上了翅膀般,飞到了厉狄手中。
厉狄没急着拆开,冷漠神色没有一丝波动。
“左使可得好好感谢我,若不是我,这般绝密的事,哪是我等能知晓的。”他说完,瞥了瞥他,提步朝门边走去。
厉狄也没拦着,黑袍人该说的也说了,剩下的,他相信他自会有所安排,多说无益。
黑袍人将手放在门栓上,临拉开前,又淡淡提醒道:“左使可得抓紧了,便是我有时间,左使的时间,可不多了……”
他说完,猛地拉开门,彻底抬步离开,立在外面的人头狠狠低着,目光落在地面,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直到那道黑色身影彻底看不见了,厉狄才打开信笺看起来,一目十行,飞快将信中的内容印入眼底。
可是越看,冷漠的脸色便越发诡异,带着几分惊讶诧异,又似是不相信。
良久,他收了信,眼底的惊讶也还是没有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