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瞧去,她忽然觉得此人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有那皮囊不错。
阎奕晟与昏垣或者是良珣都是不同的,或者说,与她见到的世家男子不同。
黄泉路中的世家男子通常被家中长辈教的有礼有节,带着几分书生之气,绝不会出现唐突他人等事来。
倒也有直来直往的男子,但却不似阎奕晟这般,无论是说话还是与人打架,都十分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虽是如此,却又不莽撞,做起事来也颇有一套自己的规则。
有时孟曦是看不懂他,他看似纨绔,却比谁都懂得御人之道。若说她是以冷漠示人,那他便是以玩世不恭伪装自己。
孟曦知道心思敏锐之人能感觉到他人视线,所以也不过是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将折子合上,侍女扶着阎奕晟坐下后又再次离开,连同门也关上了。
阎奕晟听到关门的声响,低声笑道:“阿曦,虽说我不在意,但到底是白日,这孤男寡女的……我们还是低调些罢。”
他的笑声宛若沉闷的古琴缓缓响起,流动在空中,带着勾人的意味。
孟曦近日见他时,似乎经常发愣,也不知是何缘故,现下听他笑声与往日有异,竟莫名觉得动听。
她不由按了按太阳穴,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清醒一些。
孟曦知道,若是自己与他争论起来,定然是以威吓收尾,索性不理会他占的口头便宜。自她见识过此人的脸皮厚度后,心中反倒开始泰然处之。
若是要比不要脸,她自然比不上他。
“你擅离职守大半年,可知是何罪?”孟曦轻轻叩了叩桌子,发出清脆响声,她声音有些沉,仿佛夹杂着一丝不明情绪。
阎奕晟闻言,愣了愣,没有说话,似乎在想孟曦这话是什么意思。
阎奕晟脑子转的飞快,一边想着孟曦那丝情绪是什么,又一面思考着她那话是个什么意思。
好在不过片刻便想清楚了她话中之意。想来当日他从孟曦身边离开,后来两人见面她也没说什么,但她现在提这件事,是为何……
阎奕晟眼神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她,没有说话,只听孟曦又淡淡道:“眼下有件事交于你,倒是可以将功赎罪。”
闻言阎奕晟“噗嗤”笑出了声,他慵懒地往后一靠,头微微偏向她,带着丝丝缕缕暧昧神色:“阿曦,你我之间其实不必如此客气,有何事你直说便是,何必绕这么大个弯?”
他以为以孟曦的性子会又朝他扔个东西过来,但孟曦像是没听见般,继续道:“昨日死的那个女子,身边还有个婢女,我想你知道我想什么。”
孟曦朝后仰了仰,舒展了一下僵直的腰身,脸色淡淡,仿佛寻常与邢剑说话一般,只是眸色总是有些差异。
“好。”
孟曦见他微微一笑,轻声应下,嗓音中带着暖意。她几乎能想象纱布之下的眼神,定然是张扬而又深幽,极容易将人吸进去。
她慌忙移开视线,屋内没了声响,屋外蝉鸣正盛,她却无端烦躁。
阎王在我家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