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九峰道:“那就开始吧,我有点饿了,得快些比完回去吃饭。”
曾恭从桌上拿出了一张宣纸,上面写着一句上联:
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这联子,从前往后念是一个意思,从后往前念,又是一个意思。
詹九峰根本不用想,拿起毛笔,歪歪斜斜地在旁边写了十个丑字,作为下联:
僧游云隐寺,寺隐云游僧。
曾恭起初见他写字丑陋,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但等他写完,曾恭也不得不正视他了,这小子有两把刷子。
又在桌上选了一张宣纸,这次的上联,是:
天当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很显然,这上联带有揶揄的味道,属于长辈管教小辈了。
曾恭冷笑着看向詹九峰,看他怎么回应。
詹九峰满不在乎,继续用他稀烂无比的字迹,书写下联:
地作琵琶路当丝,哪人能弹。
“这……”曾恭愣了,根本没想到眼前的家伙对得这么快,而且下联的气势丝毫不弱,把上联怼得着着实实。
“曾老才子,继续啊,在下练字的情绪正高。”詹九峰笑道。
他以丑字对对子,还这么说话,气得曾恭直跳。曾恭勉强压下怒火,又找来一句上联,摆在案前:
丙丁壬癸何为水火。
联子很好理解,丙丁为火,壬癸为水,比喻对方啥也不懂。
詹九峰呵呵一笑,笑写:
甲乙庚辛什么东西。
曾恭看得顿时再也忍不住,这下联,甲乙属东,庚辛在西,不正是明着骂他吗!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铁道会会长,竟有如此急智,曾恭有些明白为何吴月盟会输了。
接着,曾恭拿出了他的一句得意上联: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詹九峰看得差点笑出了声,这联子,特么的他在语文课本上见过。
说穿了,联子就是玩了一个多音字的小把戏,要分开读: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于是,他在宣纸另一侧,刷刷几笔,写出了下联: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写完后,詹九峰笑问:“曾老才子,这下联我读作,浮云涨,长长涨,长涨长消,你看如何?”
曾恭满眼不可思议,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现在的曾恭,已经暴躁了,也懒得在桌上挑选上联了,而是直接口出上联:“油蘸蜡烛,烛内一心,心中有火。”
这上联,无比应和了他的心态。
詹九峰笑答:“纸糊灯笼,笼边多眼,眼里无珠。”
好家伙,又巧妙地骂了回去。
曾恭气得七窍生烟,满脸涨红地说出了最后一个联子:“少小欺大乃谓尖。”
詹九峰笑道:“曾老才子,你这是在提醒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穷吗?”
曾恭怒道:“住口,你要是对不上,就滚出天心阁!”
詹九峰非常平静,轻快道:“愚犬称王即是狂。”
话音刚落,曾恭“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输得体无完肤。
詹九峰暗道,击败这这长沙楹联王,也只是小意思嘛。
扔掉毛笔,他沿着木梯,往第二层走去。在木梯扶手处,有一按钮,他知道这是烟花启动按钮,便随手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