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鹰深吸了几口气,声音沙哑低沉:“麻烦找辆车,拉了阿梅,去城南顺马道乙字六号刘府”。
“小侠,在这照看着,我马上回来。”声音犹在屋内盘旋,梦茹已不见踪影。
刘府内一阵阵的滔天恸哭,城墙上栖息的鸟雀轰然而散,像是要逃离这殇心之地。城墙跟儿,梧桐也在摇动叶片,好像那拘魂鬼使踏踏而来。
十一月初八,冬至将至,黑夜来的月发早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府内一片死气,姑母刘白氏已经哭晕不知几次,萍姑姑在一旁照顾着姑母,一边小声啜泣一边安抚嫂子。
梦茹在中堂廊檐下呆坐着,小侠看着姐姐,也跟着发呆。
下人们出出进进布置着灵堂,姑丈去衙门了,白鹰静静地跪坐在白梅的棺椁前面,看着妹妹的灵位。怪自己啊!去争什么面子?赴什么诗会?为什么那么傻就听了阿梅的话?早知道死也要拉住她在身边,说好的一步不离呢?那会儿为什么给忘了?该死的应该是自己啊!无尽的自责如水般袭来,嗓子眼又是一股腥甜,“呕哇”又喷血了。表姐哭着扶住白鹰,张着肿胀的眼,看着表弟,神色之间满是疼惜。
姑丈回来了,看到廊檐下的梦茹二人,说到:“贵客请在堂内休息,怎可坐在地上?实在是失礼了,此番变故太过突然,多亏二位出手相助,快请随我入内安坐。”
“阿伯不必客气,当我们是自家人就好,凡事想开些,还请节哀。”言罢,牵着小侠跟着进了堂内。
下人搬了把椅子,放到门内侧。姑丈坐下,看了看大家,说到:“刚去了刺史衙门,当值的都不在,只有皮从事在等阿鹰。听说家里出了变故,叫我回来捎话,他明日早些过来祭奠阿梅,衙门的事等来了再说”。又转过脸对白鹰说:“嘱咐你稍安勿躁,他会帮你的。”听到姑丈说完,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扭脸对着白梅的灵位,继续呆坐着。
姑丈叹了口气,对自家妹子说:“照顾好你嫂子,唉,变故已经发生了,要想开些。”又看向梦茹二人:“贵客今晚先凑合下,暂住阿鹰那屋,待明日收拾了厢房再好好歇息。”
“无碍地,阿伯不必为此挂心,今晚我们需要回客栈,马匹行李还在那里,明日一早过来。”
“也好,那就辛苦你了。”
梦茹二人辞别刘府黯然而去。
一乘双人抬软轿停在刘府门外,走下一人赫然是侍郎大人,此刻,正看着梦茹二人的背影沉思,直到背影消失后,方才转过头冲着前面那个轿夫说:“叫人”,轿夫进去片刻,身后跟着个刘府下人一同出来,下人躬身到:“大人,我家老爷悲伤过度,不能见客,您多担待,有事请吩咐小人去做。”
侍郎摇手:“无碍,这里有封信交于你家老爷。顺便带句话,此信明日午后方可交于白鹰。”说完转身上轿,扬长而去。
内堂里屋内,姑丈拿了信看着,嗯,按这信上所言,是这个田石燮做的如此恶事,明日申时田石燮在普陀山松林苑别院?只是不知真假?今天那个姑娘人不错,看着是个可靠之人,等明早来了,先与她商量下,最好能帮阿鹰一起去。
客栈房间内梦茹脱去锦袍,取下斗笠:“把马卖了吧,换些钱路上好用,这江南之地马儿已无大用,带着累赘。”说着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浅呷一口。
“好”爽快的应着,想了下对姐姐说:“那白鹰也够可怜的,如今与你我一样啦。”“他还有姑母娘舅”梦茹说着,看向小侠继续说:“你我跟他不同,我们只剩下你和我。”说完摸了下小侠的头发,小侠享受的闭了下眼睛,点头“嗯”
清晨浓雾弥漫,三丈外不可见人,气温极低阴冷潮湿,冷气像是粘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梦茹二人进了刘府,看见皮从事一行五人已经到了灵堂门口。来到灵堂,皮从事一行人已然上了香,白鹰正在回礼叩首。小侠上前点燃香递到姐姐面前,二人一同上了香,走到白鹰跟前:“白公子,逝者已逝,节哀顺便”
白鹰叩首还礼。
众人纷坐,就听得皮从事言道:“今日皮某前来吊唁,是其一。其二是为了白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