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人传来的阵阵目光,周玉兰脸色有些阴沉,然而听到流玉的话,却是嗤笑一声:“本以为这么些年你们早该看清楚局势了,没想到竟还如此天真。”
“你什么意思?”一旁的流珠皱了皱眉,心里陡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流珠心思细腻,今日之事本就透着古怪。
虽说周玉兰平日里便嚣张跋扈,以下犯上,可抬棺这般重要的事,若非没有京城那边的授意,她是万万也不敢做的,如今她这般理直气壮,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果然,只见周玉兰仰头得意的笑了笑:“想必你们还不知道吧?三日前南寇和北齐联合偷袭,护国大将军谢君廷重伤,其子谢行之被敌军生擒,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想着大将军会回来呢,呵,做梦!”
“你!”流玉气的双颊通红,眼里都冒了火似的。
“识相的,我劝你们都给我滚开,否则耽误了姑娘入土的吉时,到时候夫人怪罪下来,你们可都担待不起!”周玉兰见两人说不出话来,眉头一扬,得意的说道。
“我呸!你这恶毒的老娼妇!我家姑娘还没死!我到要看看,谁敢动!”流玉撸起袖子,猛的上前一步,小脸上寒霜一片,恶狠狠的盯着在场的人。
“哼,不自量力,好好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周玉兰眯了眯眼,冷哼道。
就在几个婆子准备上前时,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
“吱呀”一声响,顾锦羸弱的身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流玉和流珠眼神一亮,连忙走到她身边扶着她道:“姑娘,天寒地冻的,你怎么穿的这般单薄就出来了。”
顾锦摇摇头:“无碍。”
周玉兰却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眼里透着惊恐,止不住的后退:“你是人是鬼?”
“放肆!”流珠脸色一沉,冷呵道。
顾锦眼神落在周玉兰身上,又看了看他们身后放着的木棺。
突然笑了,有些清冷道:“我竟不晓得嬷嬷这般关心我的身后事,我这还没断气呢,嬷嬷就等不及想要拿棺材来压一压我了?”
“不过这木棺也甚是寒酸了些,嬷嬷莫非就不怕压不住我?毕竟这些年嬷嬷做的事,也太令人心寒了,我若是真的死了,想必那怨气也是极大的。”
顾锦嘴角微勾,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丝丝冷意,往日里缠绵病榻的柔弱身子,今日却隐隐透着股难以言明的威压,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周玉兰只觉一股子冷意从脚底升起,将那发热的头脑给浇了个透心凉。
面前的少女分明在笑,可那双眼睛里,却像是结了冰一般。
只看一眼,便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周玉兰讪讪道:“这……姑娘怎的说这种话,这一切跟老奴有什么关系?老奴也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所以……”
“周嬷嬷。”话还没说完,便被顾锦抬手打断。
“五年了,你怕是忘了,你是将军府的狗,不是尚书府的。”
“再者,尚书府中的那个……算什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