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菁点点头,觉得傅承礼这问得不是废话么?难不成还下在同性间?这样的考量倒是十分新奇,是个新路子。
华菁摇摇头,嗯,现在倒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是自然,试想一个人总被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牵引心绪,感同身受,很难不爱上那人吧。不过凡事也有例外,若是中了同心蛊子蛊的人爱上旁人,那么……”
华菁看了一眼姬延凌,觉得这样一桩事实摆在一对儿有情人跟前儿,确实有些太过残忍了,小声接着说,“那么情动之刻,噬心之时。沈小姐眼下极像是是受了同心蛊子蛊的噬心之伤。”
傅承礼听到这儿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向姬延凌,发现后者脸色白得像剔透的白脂玉一般。
姬延凌又想到昨日在冷宫,沈若突然喷出一口血然后就毫无生机往地上倒的样子,就好像一片失去绿意的、枯黄的残叶在秋风中打着旋儿,就要飘落在地上,有一种生机殆尽的荒凉。
姬延凌当时觉得自个儿全身的血都凉了下来,哪怕是小姑娘小时候病得最严重、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他都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华菁通过这些日子与他们打交道来看,也晓得这位五皇子对沈若之心,眼见着他脸色发白有些不忍心,于是也体贴地想着等他缓一缓情绪再接着说。
姬延凌瞧了瞧躺在床上的沈若,走到床榻边儿上坐下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替她顺了顺耳边的碎发,而后起身低声向华菁、傅承礼二人道,“出去说吧。”
华菁也看了一眼床上的沈若,虽然当下沈若身上盖着被子什么也瞧不见,可她眼神还是往沈若腰间的位置上瞟了一眼,像是在犹豫什么,思索了片刻才道,“不用了,今日入夜前,沈小姐不会醒来,殿下不用忧心吵到她。”
姬延凌也不想离开沈若片刻,原本唤他们二人出去说也是怕沈若中途醒过来,听见这些对她不好,既然华菁说沈若眼下不会醒来,于是点点头,“自然相信小神医的医术,那便就在这里吧。华菁,这同心蛊可有解法?”
这也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华菁点点头,“原本这同心蛊的解法倒也不算难,同心蛊的蛊虫就寄养在宿住心头,引放心头血即可解蛊,只是这法子原本对寻常人就算得上极为凶险了,以我的医术,沈小姐若是有寻常人的体魄精气,我倒是可以保她顺利解蛊且修养三两个月便可无虞。”
姬延凌和傅承礼听到这儿自然明白她还有下文。
姬延凌心往下沉了沉,出声问道,“以她的境况呢?”
华菁摸了摸鼻子,“方才我探知沈小姐的身体状况,实在先天底子太薄,方才拿脉发现原本后天将养的倒是十分得当,却好似在不久前伤过心脉,如此境况下,就算我出手,沈小姐挖心头血解蛊又能抗过去捡回一条命的可能……大约不到一成。”
傅承礼听华菁如此说,也算明白了,以华菁的医术若是连她都保不了沈若,引放心头血这条路子算是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