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柳月手下每个人负责的事李弘景都清楚,在和丫头的来往书信中,柳月对此毫无隐瞒,其中也包括第五葛和梅家姐弟的事情。
对于丫头明里暗里帮豫王府招揽能人异士的事,他心里不可谓不感动,从未在信上表露出来,不过是他不善表达,心中对她处处为豫王府着想的做法,全都深深镌刻在骨子里。
在感念丫头对他好的同时,李弘景恨不能早日将她娶回王府,疼她宠她,让她毫无杂念单纯而美好的享受生活,不用再为豫王府的事情奔波操劳。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豫王府能在未来保全自身,为此他就更不能辜负这份真心,安排好泾都的一切,不能让姑娘醒来后发现曾经的努力化为泡影。
“卿卿,我带你去上京,泾都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你不必忧心,在你醒来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美人睡颜沉沉,哪怕李弘景温声软语贴在耳畔的轻言都未曾换得女孩一丝回应。
“卿卿”
这声音含着极度的心疼,携带着仿佛万千眷恋铺盖地而来。
他抬手拂过少女的唇角,周身散发出那股冰寒刺骨的气息,还有眼里随时都会喷薄而出的怒火。
丫头为什么会突然沉睡一事他势必要追究到底,若是让他查出幕后之人,定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柳月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快,太阳落山前马车已经装好。
马车里铺了厚厚好几层毯子,凡是有棱角的地方都用上好的锦缎包好,为了柳月在路上不被颠簸磕到。
李弘景怀抱柳月,厚重的披风将丫头包裹的严严实实,坚实的臂膀紧紧的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体内,大步朝马车而去。
秦宇和蓝剑守在马车旁垂头施礼,自觉忽略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阴寒。
李弘景看到两人,面无表情,“泾都一切事宜从现在开始由你们处理,有问题传信回上京。”
二人皆是拱手称是,不敢有半分迟疑。
待马车走远,二人依旧站在原地。
“木疙瘩,你主子什么时候能醒来?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蓝剑声嘟囔着。
秦宇沉静的眸子从马车方向转回,微垂眸看向他,并未答话。
“干嘛这么看着我?有话你就,别用这种阴森森的眼神看着我,瘆得慌。”蓝剑缩了缩脑袋。
“”
被秦宇看得实在扛不住,蓝剑垂下头,偷偷瞄了他一眼,动手打在自己嘴上,“我知道我错话了,你就当我脑子被这大冷冻住了不好使了行不行?是我口不择言,主子吉人相一定会醒来的,别再盯着我了,你盯得我心脏直突突。”
他真不是有心咒主子醒不过来,有句话得好关心则乱,他也是心里害怕才一不心出那番话,话一出口他也意识到不对,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一定会醒的。”
“一定会的。”
是啊,一定会的,那么好的人,老可不能犯浑。
蓝剑望着远方,那眉眼渐渐褪去了往日的轻佻,转瞬间布上了一层寒霜。
柳月是他们正经八百跟的第一个主子,虽然接触时日不多,但她对他们是真的好,从未拿他们当过下人,反而更多的是拿他们当做朋友。
现在朋友有难,还是在他们日夜看守之下出事,心里那份自责与愧疚快勒得他喘不上气来。
王爷此次看在主子的面子上没罚他们,不代表他们没有错,相反,这更是表明他们无能,若是搁在以前,王爷恐怕直接一刀宰了他们泄愤。
现在留下他们代主子处理泾都事宜,不过是怕主子醒来后怪罪王爷,这才没一刀解决了他们。
既然留下了,他们势必要找出害柳月沉睡的原因给自己和主子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