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他想了想，还是了实话，“茶馆有词曲弹唱也有书的先生，他们各个身怀绝技，也是有一次去茶馆偷东西的时候，恰巧赶上有位老先生表演口技，我觉得这技能不俗，便偷偷跟着老先生回了家，发现他教徒弟，自此我每日都去偷学，渐渐就掌握了口技。”

“你都会口技了，为什么还要出来偷？”

“茶馆给有名气的一次一百文钱，还有包座分成，像我这种无师无名的赚不到什么钱，在大街上表演又容易被衙门的人带走，所以还是偷比较稳妥。”

月空空这句话倒也附和事实，柳月微笑问道：“你偷来的钱应该也不少，还不够花？”

“千金大姐怎知市井民的苦，再了，你有见过偷富得流油的吗？”月空空白了一眼柳月。

柳月一滞，她记得画本子里不都盗圣或者盗帅之类的？书里描写的他们都生活的很好啊，画舫游船，美女如烟，哪个都不是月空空这般潦草的模样。

“就算我没见过，但我猜测你每次得手应该都不少于五两银子才对，你一个孤儿生活也用不到这么多，剩下的钱应该足够让你做点买卖，怎么你还出来偷？”

柳月的话一脱口，月空空便安静下来，他确实不全为了自己，打他便靠偷东西过活，久而久之手艺越发娴熟，可自己富起来了，儿时那些伙伴依旧活在今日有的吃明日要饿死的局面，这些年他偷来的大部分钱都用于接济他们，柳月的话没错，若是他把那些钱攒下来，做个买卖足够养活自己，可那些跟他一样的孤儿就会饿死。

见他沉默下来，绿珠看看柳月，柳月淡淡摇了摇头。

好半晌，月空空才开口，“我就愿意偷，今日被你擒住，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意。”

“我杀你做什么？”

“啊？”月空空一愣，难道她不生气自己刚才的行为？还打算放过自己？

“我们姐人美心善，干嘛要杀你？”在绿珠心里，自家姐就是人美心善的大好人，虽然自投缳自缢之后变了很多，但姐一直都是善良的人，在府里从没因为身份为难过下人，更别提这种随意打杀的事情。

柳月噗呲一声乐了，伸手在绿珠头上揉了揉，她家丫头是真可爱。

“我确实没打算杀你，但也不会这么放过你。”柳月淡淡笑道。

月空空苦苦一笑，他就知道这帮有钱的主不会是什么良善，不打算杀了他也不打算放过他，这是变相的想从另一面惩罚，无非就是打或者剁了他的手，他没什么，呵！贱命一条而已，只是一想到那些伙伴，以后少了他的照顾，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挨饿受冻。

他突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伸出双手，一副视死如归，“来吧！”

柳月一愣，来什么啊？他不会以为自己打算要了他一双手吧？她不过是看重他口技不错，打算收为己用，她表现得不明显？还是她长得太凶恶？

“来什么来，臭子，本姐要你一双手有什么用？风干了挂墙上展览么？什么脑子！”柳月两步并作一步，来到月空空面前，抬手在他头上一敲。

月空空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开，眼里尽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