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眉反问“你就是兰家的那个过继给我爹的儿子?”
他轻哼一声“难怪卢王那老头儿要封你做和予公主了,还算是个机灵的。不过,纵你百般聪明,落在我手上,就只有任我宰割的份!”
我此时才定下心来,既然他是兰家嫡子,那把我抓来应该是为了威胁苏文安,暂时不会拿我怎样。
我笑笑,“想必此时,大苏太子已经带兵清剿了西卢皇宫。你们四处逃窜,也就只有欺负欺负我这小女子了。”
他铁青着一张脸,显是被我的话气到了。
他死盯着我,忽的放下抵在我颌下的剑,邪魅笑笑,“你是不是觉得,本公子抓你来,是为了做和苏文安交换的筹码?”
难道不是吗??
“我的爹娘死了,姑姑死了,府里的弟弟妹妹全都死了!整个兰氏,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你猜猜,我还能拿你交换些什么?!”他轻声道。
他没必要告诉我这么多,这一番话说得太过直白,我开始琢磨起来,他到底是何目的…
他一步步逼近我,“你说,要是你忘了一切往事,认本公子做亲人,去杀了苏文安会怎样?”
素闻他惯会用毒,于医药一道颇有钻研。爹爹一直让我小心他,说他正在研究一种能对人实行精神控制的药,莫非…
我抬起头,瞪着他“你要对我用毒,让我为你所用?休想!”我一把冲过去,夺了侍卫的刀,与其落入贼手,还不如自我了结。
却被他一剑挡住,“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他笑得异常妖媚,“我制的新毒,能使人精神错乱,忘记从前。用在你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他甩甩袖子,又命人将我绑了,押着我去了小黑屋。
在那个小黑屋内,他们拿铁链锁着我,天天灌我喝那令人神志不清的药。
我不喝,便直接拿管子插在我胃里,强行灌下去!
我过后偷偷呕出来,他们就拿鞭子狠狠的抽我,抽得我皮开肉绽,满身鲜血才肯罢休。
我有一次差点熬不过去了,有个小人偷偷跑来看我,居然是不满三岁的阿潜弟弟。他在这场战争中幸存了下来,兰氏一族可能觉得他小小乳儿,不通世事,便养在了身边。
我看见他颇觉疑惑,“阿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奶声奶气道,“我悄悄听侍女们说的,姐姐,痛吗?”
又拿出止痛止血药给我,“姐姐,那个药不难喝,阿潜都喝得,你就喝了吧。父王说,活下去才有机会。”
我拉着他手,“阿潜,你也喝了那个药?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阿潜吧唧着一张脸,委屈巴巴,“阿潜也喝。母后还让我把以前的事忘了,让我叫玉铭哥哥爹爹。我不想!姐姐,我该怎么办?父王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我愣了愣,也许喝失忆药,对阿潜来说是好事,至少能暂保他安全了。
我安慰他,“父王去了个很远的地方,怕是回不来了。你就先听母后的话吧,乖乖的!姐姐也乖乖喝药,等姐姐出来,就去找你。”
看他待了这么久,怕引起兰念怀疑,我就让他快回去了。
那以后阿潜就再也没来过,我继续和他们对抗着,我知道只要拖下去,苏文安就会来救我,他发现我不在,一定会来救我的!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渐渐地,我只觉得越来越不清醒,以前的记忆好像一点点慢慢离我远去,而文安,他始终没来。我深知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凭着还有些清醒的意志,我便装作重病。
重病之下,他们就把我从那个阴暗的地下室转到地面的屋子内,有个女人负责照看我,还有四个黑衣侍卫守在门口。
我一直等到夜深人静,待他们都懈怠了。
那女人趴在我床前打瞌睡,门口的侍卫也不见声响。便拿起之前藏好的刀,‘唰’的一声,了结了那女人性命,翻窗逃去。
走出来才发现此地看上去像个庄子,天上月明星稀,身后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声,我穿过重叠的房屋,赤脚踩在冰凉的青石路上,急急地跑着。
心头有些紧张,我看着不远处的群山,快一点!再快一点!马上就能跑出这个庄子了。
只要离了这个庄子,我便可以自由。
却突然奔出一行人,其中一个猛地揪住我,“臭娘们儿,还想逃!”
我挣开他,后退两步,朝着另一条巷子跑去。他们在后头追着,速度很快,没一会就追上我,四面向我包围过来,我挥剑抵挡,并力图杀出一条出路,却到底敌他们不过,小腿上还被人划了几刀,血流不止,想来逃走已是困难。
他们一把将我摁在地上,其中一个男人脱了衣服,对着众人龌龊道,“我看今儿天气挺热,不如让这娘们儿为兄弟们泻泻火吧,哈哈哈哈哈”
那些人尽都哄笑起来,用吃人的眼神盯着我,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先头的男人重重捶了我一拳,已欺上身来。
他骑在我身上,试图剥开我的衣服,我用尽全力推开他,却又被他狠狠的拽过去,他用劲儿捏着我小腿上的伤口,暴力扯碎我衣裙,疯狂扇我耳光,露出满嘴黄牙,恶心的说“你现在逃呀!快逃呀!你怎么逃得过爷的手掌心!你怎么逃得过!!”
我奋力挣扎,换来的,是他们更深的折磨,还有,我一地的碎衣裙。
我好恨,我一定要杀了他!却根本一丝力气也无,腿上的血越失越多,渐渐抽空了我的气力,我只能耻辱的,看着他那张龌龊的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还有远处,看着这一切的黑衣男子,他高高站在院墙上,对着我凶狠的笑,他是玉铭!
我被他们折磨的失去了力气,玉铭慢慢向我走来,居高临下地,“很耻辱吧?想不想忘掉它,喝了这东西,我保证你什么痛苦都感觉不到。”
我盯着他递过来的药,“替我杀了他们!”
他拖长了声音,有些好奇,“哦?”
我端起药,“杀了他们,我就喝!”
玉铭好整以暇地望着我,“每天都喝?”
我无力地点点头,这发生的事情好似耗费了我所有心力,他们让我失去了顽强抵抗的勇气,“每天都喝。”
“好。”
然后他一声令下,便有侍卫上前,结束了那些畜生性命。而我,我妥协了,不再想着逃跑,日日喝失忆药,终于,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