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礼大惊，“炳文，你这是做什么！”

“岳父。”温彦声音清冷，“五年之约，还请岳父让我见她一面。”

“不成，你见不到她了。”杜文礼痛苦的掩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脉脉她，不在了。”

温彦闻言猛的抬头，“不！不！我知道是她要骗我，是她要骗我的，她对我寒了心，她厌了我，不想见我！”

温彦红着眼睛看着杜文礼一字一句的说，“就算她不想见我，那孩子呢，孩子她都不见一见吗？”

“炳文，当年脉脉生下他们两个后气若游丝，已是快不行了。”

温彦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沉默良久。

他轻轻问道：“然后呢，她可有提起我？”

“她要我告诉你，她从来都不怨你。”杜文礼老泪纵横，“脉脉说了，这辈子与你相知相爱，她无怨无悔，你，你无需自责。”

相知相爱，他们相处的时光那样短暂，甚至还来不及相伴就已经天人永隔，那样生动的女子，明明就好像还在他眼前一般，又怎么叫人相信这样的噩耗？

“可她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你怎么受得了亲眼看着她离去？你如果再出什么事，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二人的对话他们似懂非懂，然而看到大人们泪流满面，孩童的直觉让他们也同样感受到了莫大的悲痛，两个孩子站在一旁互相依偎着，默默地流泪。

杜文礼扶起温彦，看着两个紧紧挨在一起的孩子，心中总算得到一点安慰。

“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脉脉在天有知定会欣慰。”

温彦领着两个孩子到杜文礼面前，颤抖着声音说：“这是你们外祖父，快叫外祖父。”

“外祖父。”温初和温萦齐声喊道。

杜文礼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发，心中一片柔软：“外祖父知道，萦儿是姐姐，小初是弟弟。”

“外祖父，爹爹一直叫我小名，我的小名叫脉脉。”

杜文礼看向温彦，温彦微微一笑道：“正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脉脉二字。”

“好，好，脉脉呀，和她娘小时候长得真像。”杜文礼强忍住眼中的泪意，轻轻的抱住了两个孩子。

此时此刻，温彦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如今已经不再是一个受众人敬仰艳羡的朝廷重臣，褪去前半生世人眼中华丽的光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渴望儿女都能陪伴在身边，渴望着最朴素的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