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先抱拳说：“大王、王后之前提出的吏户礼兵刑工分域管治之道，十分有见地。且文武官员九品十八阶，令人惊讶，实乃我齐国之福。今孟子、荀子、邹衍以及宋钘四人，想来求教，既然有此制度，如何施行？”

这么一说，就撇开了我原本说只有他和寻址两个人来，估计也是要对我交待一番。

齐宣王也发现了，居然来了四个人，而不是只是孟子和荀子。

齐宣王道：“不是孟子和荀子来吗？……”我待要阻拦，他已经说了。

顿时，邹衍面上有些尴尬……宋钘也吃了一惊，心里面倒是知道孟子叫他们来的，但是齐宣王赤裸裸说出来，又是另外的感觉了。

“无妨。”我开脱道，“是离春不注意了，多亏先生将人才召齐。”于是，我看着宋钘，问道，“先生主张崇简、非斗，与墨子提倡兼爱、非攻有异曲同工之妙。敢问先生是墨家人吗？……”

宋钘没想到我第一个问他，而且好像很了解他，连忙答道：“某虽不才，但也知道，天地万物，各有其表述，文虽不一，各有流派。某是承袭老子之说，信奉接万物以别宥为始，情欲寡，见侮不辱，因反对诸侯间的兼并战争，故有人认为我也承袭了墨家思想，实行兼爱与非攻，倒是一个道理。”

我点点头，道：“你倒是有一个好朋友，叫做尹文。听说你俩常常一起谈天论地，对道学有相当的研究。”

宋钘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光，没想到王后钟无艳连这个也关心，于是荣幸地说道：“尹文的确是在下好友，我们所谈，也是天道，甚为一也。”

“那你就谈谈天。”

“天道。大而无外，小而无内。一年有四季。一个月有三甸，日有朝暮，夜有昏晨，而天上星辰的运动次序，是各有其主的。。一种事物有一种事物的规律。多种事物则有共同的规律。共同的规律，就是通达无上的高，概括无穷的多，并可以运用于人间的各种事物。”

“嗯。”我点点头，道，“对于人，你们又有何探讨？……”

“人为是要不得的，用来掌握人民治理百姓的不应当是人为的刑罚用来忧惧人民百姓的不应当是发怒。所以君子不被爱好之事所诱惑，不为厌恶之事所胁迫，才是最可贵的。

人就是要不受世俗所牵累，不以外物来掩饰，不苟从别人，不违逆众志，不抛弃天道自然，希望天下安稳宁静保全人民的性命，别人和自己的奉养都知足就够了。

比如人为的战争，打仗出击，虽然是出击他人，但他人也会反过来进攻自己而危及自身。战争的胜利，虽然是敌人的失败但得来的胜利，还是用自身的牺牲换来的。所以说不义的战争是发动不得的，人为的战争必然带来祸患。”宋钘将自己与尹文平日里探讨作下的总结……一一阐述。

我又说道：那么，你能否再谈一谈天人的问题？”

宋钘说道：“一般的人往往被迫于所厌恶的事物，而失掉他喜好的东西或者被诱惑于所喜欢的东西，就连可恶的事物都忘掉了。这都是不合于天道自然的规矩。按照天道自然的道理采取行动，才能摒弃主观的筹划和择取，符合天人合一的实情，才不会犯错误。

天不坠，地不沉，或者正是有个什么东西在维系而支撑着他们的吧！何况人呢？人也是有某种力量在支配着他，就像鼓被敲击之后才发声一样。凡是自己不能推动自己的事物，就仿佛有种力量推动着他们。这种仿佛存在的力量是什么呢？那就是前面所说的天道自然的规律了。”

我点点头，道：“你能做到整个社会都赞美你，你也不因此而更加努力当整个社会都批评你，你也不因此而更加沮丧。你认定了内我和外物的区别，能分清光荣与耻辱的界限。而你的朋友尹文，他对世俗的声誉也不积极去追求，对耻辱也不时时去厌恨。你们为救民而说教，为反对战争而呼号，为贯彻天人合一的思想而走遍天下，不辞辛劳……实乃我齐国之幸。”我转头对齐宣王微笑道，“宋钘与尹文乃是知交好友，见解非凡……如能成为九品十八阶中官员，当属我国之幸。根据此二人性格，倒是可以在刑部做事。因无论外界环境如何变化，他们不为动摇。此乃法之根本也。”

齐宣王大笑道：“王后说的对。这样……先前王后已给孤说了九品十八阶官员做事……现命宋钘为刑部尚书，而尹文则为大理寺卿，享受应有俸禄，宋钘为三品官员，尹文为四品官员……择日上任。”

“谢大王、谢王后……”宋钘不胜之喜，磕头拜倒。

我摇摇头，看向下一位……邹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