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总会老去，而新生的人总是不断出现。倘若老旧的枝条不愿掉落，仍旧吸取着大树的养分，那么新生的纸条该如何出头？”鹿久以沉重语气说完这段话。

鹿丸眼睛瞪紧，嘴巴大大张开，仿佛有一串电流流过身体，精神顿时一个激灵，感觉到深深的凛然与心悸。

这种感觉，就仿佛什么美好的东西撕开了伪装，露出下面血淋淋的污垢真相。

“当初，木叶这颗大树经历风雨的阵痛，新生的枝桠尚未有能够承担重任的，老旧的枯枝固守树头，认为自己要替后来者遮风挡雨，可是树荫又怎么可能出现第二课大树？”鹿久无比痛心道。

“当时的我们已经觉得不妥了，但当时的形势和三代目的个人威望，让我们无奈选择接受。”

鹿丸默默听着，他看过历史，心知当初三代复任绝对不是鹿久说的那么简单。

云隐村的事情尚未解决，三代目做出决断，带着亲信连夜奔袭到国都，向大名求取了复任许可，让木叶众人既无奈，又理解。

“不仅仅是宇智波一族尴尬，其实我们很多人都尴尬。”鹿久抿了口茶水叹道：“年老而失去号召力的三代目，启用亲信辅助稳固权力，导致的结果是长老团垄断木叶的产业和话语权，而长老团又保证了三代目的地位……面的人不肯下来，下面的人就不去。”

鹿丸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心里大为震动。

——这已经是诛心之言了！

放在外面，哪怕是面对山中和秋道的族长，奈良鹿久也不会说这话。

但对于自己的儿子，未来的奈良族长。

鹿久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不过总体而言，这场木叶内部的风波要结束了。”鹿久对鹿丸说道：“我们忍班忍族连同师徒传承的忍者，已经在会议达成最初联合逼迫的目标了。”

“现在就等着迎接新的五代目了。”鹿久的大手拍了拍鹿丸肩膀，温和说道。

鹿丸低着头，小小的脸蛋露出忧愁的神情，颇为沉重地叹了口气。

“父亲，想不到因为宇智波一个叛忍，竟然引发木叶这么大的风波。”

鹿久听了却摇起头，说道：“鹿丸，他可不是‘宇智波一个叛忍’能够形容的简单人物……”

“父亲，你的意思是？”

“也不怕直接地跟你说，三代目退位不过是当前的问题，真正严重的问题还没有浮出水面。”鹿久摇头说道。

比如说俘虏的夕日红忍者赎回问题，未来对待宇智波一族态度的问题，宇智波堂无对木叶态度的问题。

“整场风波就是宇智波堂无掀起的，或者，他就是那个风眼。木叶内部的权力变化不过是被他自身影响力的余波，如果不是他叛逃，哪有我们现在达成目的忍班会议。”

鹿久略带自嘲的口吻说道：“说到底，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捡了人家看不的东西在沾沾自喜罢了，就像秃鹫抢夺狮子留下的猎物腐肉。”

“父亲……”

鹿丸怔怔地望着鹿久。

他头一次见到沉稳自信的父亲，露出这般颓然的表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