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齐夫子说,平儿是他见过最聪慧的学生。”贺君欢说着,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刚咽下去,却突然咳了起来,她忙拿丝帕掩住嘴。
“姐姐,怎么了?”平儿急忙过来帮她拍背顺气。
“没事,只是喝水呛到了。”贺君欢说着,将丝帕搁进了袖里,“你温书吧,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好。”平儿起身,送贺君欢出去了。
贺君欢走了之后,平儿将门关上,靠在门框上。
“姐姐究竟,病的有多重啊?”
贺君欢回到自己房间,才把方才的丝帕拿出来,看到上面的血迹,她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得住啊?”
洛陵城,杏花客栈。
“小瑛,这次去哪?”贺拂坐在一旁喝着酒。
“走到哪,算哪吧。”一位穿白紫色衣裳的女子正在打包自己的行囊,想来就是戚瑛了。
“跟我回去,不好吗?”
贺拂的话,让戚瑛手上的动作一顿,但她很快就回了神。
“我们两个之间隔着什么,你我都清楚,即便我跟你回去了,也没什么意义。”戚瑛说着,将最后一件衣服装进包袱里,拿起佩剑,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走了。”戚瑛轻轻地说。
“好,一路小心,等我去找你。”贺拂继续给自己倒酒,一饮而尽,一滴清泪留出。
而踏出房门的人,也早就泪如流珠。
谢如琢到杏花客栈时,贺拂已经醉的一塌糊涂,看到谢如琢来了,一把搂住他,让他陪自己喝酒,直到醉死过去了。
谢如琢叹了口气,把他扶到床上休息。
贺拂第二天醒来时,头疼欲裂,他扶着头坐了起来,看见了坐在桌边的谢如琢。
“臭小子,来找我干嘛?”
“君欢她,情况不太好。”谢如琢倒了杯水递给他。
“什么?”贺拂没接那杯水,急切地问道,“燕儿怎么了?”
“动了武,”谢如琢说着看向贺拂,“毒发了。”
贺拂叹了口气,站起来也坐到桌前:“她同你说了?”
“嗯。”谢如琢微微掉头。
“还是要喜欢她吗?”贺拂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从垂髫小儿到如今的风流公子,贺拂是知晓他的性子的。
“喜欢她,是年少伊始。少年时候的春心萌动,抵得过千坛美酒。”
在九年前的秋天,谢如琢第一次见到贺君欢,那天他正准备爬贺拂里院的墙头,他看到一个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娃娃,面色苍白如纸,跪在地上哭个不停,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真丑。
八年前的夏天,是他第二次见到贺君欢,她正在给平儿扑蝴蝶,她上扬的嘴角,像是一束阳光撞进了少年的心。
还,挺好看的。
此后每年,谢如琢都会想办法去找贺拂,偷窥隔壁的女孩,他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出落的越来越好看,那份喜欢,仿佛,也变得越来越多。
直到五年前,那个女孩不见了,他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又过了二年,贺拂搬去了邳州,而他回了京中一段时间,后来才又去的邳州。
两人就这么错过了。
“她所图的不是岁岁安康。”贺拂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知道。”谢如琢笑了一下,眼睛里满是温柔地说,“虽然我不知道她要做是什么,但我想陪着她,哪怕,大逆不道。”
贺拂听见他的话,眼皮跳了跳,心里暗暗说:燕儿,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是这小子自己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