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懂事的年纪里没有得到来自父亲的疼爱。
自然也就不会对皇帝产生什么过于浓烈的孺慕之情。
皇帝对于她,更是一位君主,一位带着脾气总发号施令的自以为是之人,而非值得尊敬的父亲,拥有她发自内心的爱戴与敬仰。
“这把扇子可究竟有什么关窍?”
皇帝拿着那把玉骨扇也端详了一会儿,拿捏在手里亦把玩了好几遍,却没有看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他不怎么与颖亲王这个儿子关系亲善,后者实在是学会了如何忤逆他的意志,这让他非常恼火,同时对这子的不识抬举感到异常气愤,久而久之也就懒得再理会他。比起睿亲王,颖亲王到底还是不得圣心。
“昭阳亦不知,无法为父皇解答疑惑。”
昭阳恭顺地把脑袋和脖颈垂下去,她摆出了实打实的温和姿态,让皇帝对她没有什么警惕。
“朕以为,你与你三哥素来交往密切,知道得应该更多一些才是。”
昭阳只扬唇笑起来,轻声回道:“昭阳的确往日里常常见着三哥哥将这把扇子带在身边,作出风流倜傥的模样来。可是,这把扇子究竟除了贵重精致四字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妙处,儿臣便一概不知了。毕竟这是三哥哥爱不释手的物件,儿臣总不好打听得过多。”
“你方才还同朕了什么话?你,老三在动身去北朝之前,就对身边人直言若是遭逢不测,便将这把扇子留给你?他可还曾留下别的什么东西做好了分配?”
昭阳摇头:“儿臣不知。这把扇子还是今日去庄安坊吊唁三哥哥时遇到亲王府的人士才得到的。一时间也来不及多问。到底还是儿臣办事不妥当。”
“朕待会儿会派人过去问的。这件事情,你就不必再操心了。”皇帝看着手里的玉骨扇也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认为应该只是一把没什么紧要的、引人玩物丧志的扇子罢了,于是便放回到锦盒里让内监呈给昭阳,“你把这扇子带回去罢。既然是老三留给你的东西,你就好生保管着。余下的事情,朕自然会差人去查探,无需你再多费什么脑子了。”
“是,儿臣遵旨。”昭阳跪下去。
皇帝又想起什么事情,手指瞧了瞧书案的桌面,把昭阳留住了。
“还有一件事情。你的驸马,朕有意让他去北朝替朕看着前线兵事。与你一声,好让你早些知道要自立起来的道理。凡事也不用你过多操心,跟在定国公府老夫人身边且听且看,磨砺着性子好好学些管家做事的本领,往后国公府交到你们夫妇二人手上,朕才可真的放心。”
昭阳心里一怔。
到底还是来了。
从北境战事局势突变,急转直下以来,昭阳就有这样不太妙的猜测。
萧阜屿到底还是要被派到北境去的。
时间估摸着,似乎也是与上一世没什么冲突。当年萧阜屿似乎是没有在京城停留这么长时间,一直以来都在北境带兵。这一世他虽然是回来了,但如今又要被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