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宫外密探带回了皇帝可能感兴趣的消息。
“昭阳公主没有见到裴家人,但是从裴府离开后,她去了朗洲楼。”
“朗洲楼?”皇帝抬抬眼,对这个地名还是有些想法的。
“属下查探过,当时同时在朗洲楼的,还有顾五顾辛,顾七顾清涟。”
“他们见面了?”
“昭阳公主并未真的进入朗洲楼,只是吩咐随车马伺候的内监进去取走了一份糕点。”
“那份糕点里面?”
“属下不清楚是否顾家人曾经动过那份糕点,昭阳公主的马车从朗洲楼出来之后就直接回定国公府了,期间属下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进行查探,而公主进入了定国公府之后,国公府守卫森严,属下无能。”
皇帝倒不是十分上心:“也不会是什么大事情。昭阳这孩子,朕还是有些了解的。顾家缺中她关系交好的,也只有嫁到裴家去做儿媳妇的顾家长女罢了。想来她也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玩弄权柄之人,与顾家人恰好同时在朗洲楼,或许只是巧合,不必多想。你这些也不必盯着昭阳了,她那里翻不出什么风浪,你替朕出城一趟,去把燕子期找过来,朕要见他。”
“是,属下遵旨。”
东宫之内的祸事最后还是以太子妃的忍让静默作结。
她在与昭阳再一次见面时于私下里这样告诉后者:“如今太子殿下正为国事而操劳,奔波于都外为颖亲王之事殚精竭虑,京城之内裴家又连连受到贬斥抑制,本就是内忧外患之时,我又怎好拿着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去让太子殿下更加烦心呢?”
太子妃的嗓音柔和,仿佛她自己真的是这样想的。
昭阳却对她的温柔识大体不以为然,她甚至直接冷声奚落道:“娘娘好气度。究竟是娘娘为了太子哥哥考虑不再追究执着此事,还是娘娘自己本就心知肚明,太子哥哥在娘娘与良娣之间会做出怎样的决断,已经是板上钉钉?娘娘,一再退让只会让对方乘胜追击,温良娣从来都不是那种会见好就收的人。娘娘既然作出这样的选择,那往后的道路,娘娘自己可要心着。”
“殿下何苦这样的话来嘲讽我呢?”太子妃一点儿也不动气,依然持着大度温和的态度,“殿下与我是不一样的。殿下是之骄女,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底气在那里,我却与殿下不同。凡事首先考虑的,不是我自己是否痛快畅意,在我这个人之前,还有太子殿下,还有东宫,还有我的母族。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活着的,我是为了”
“太子妃娘娘与我些话,是以此为荣吗?”昭阳扬起下巴打断了太子妃的话,“你的牺牲也好,你的奉献也罢,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你荣耀感的来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