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什么?”
“你对昭阳公主一往情深,是看重她什么?”
萧阜屿破荒笑了笑,雨后初霁般的感觉:“一往情深哪里会有理由呢?”
谢怀年只觉得听了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像是活见鬼了一样,立即就扯着嗓子鄙夷地:“行了,别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夸夸其谈。”
“也没你得那么夸张。”萧阜屿这才补充道,“谈不上一往情深,这种词语原本也就不可能和我有什么联系。”
“但总归还是喜欢的,对吧?”谢怀年在一旁戳了一句。
萧阜屿只抬头看着庭院里数年如一日的陈设,并没有回到谢怀年的话。
“殿下,裴府太太没有收您的名帖,是请殿下回去。”
跟着昭阳出嫁一道出宫的内监规规矩矩地跪在马车轿门前,语气恭谨地向她回话。
顾平沅不愿意见昭阳。
这样的情况确实也在昭阳的预料之郑她知道沅姐姐一贯不愿意麻烦别人,如今这样大的祸事压下来,昭阳是肯定要过来的,顾平沅此时不想见她,是为了她好。
可是昭阳如何能够不担心呢?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车里,脖子脊背都挺得很直,仪态万千是皇家生活在她身上烙下的痕迹,无论如何都磨灭不去的。就像顾平沅骨子里的坚韧不屈,那亦是出自宁国公府顾家的家训教诫,做人做事,端正端方,不可行错踏错,为俗物所折。
两方都僵持着,总是要有人先低头的。
于是昭阳的马车在裴府西院门外停顿了半炷香的工夫,大概顾平沅的心意坚实不可动摇,因而昭阳先退让了开来。她的声音如旧,拢在衣袖里搁在腿上襦裙上边的手却捏得很紧。
“那便同裴府太太知会一句,昭阳的名帖她不愿意收,那也就罢了。只是万事到头,总要留有一方余地。本宫与裴府太太多年故交,本宫不能见她受苦受难,若有能出手相助的地方,裴府太太不应当瞻前顾后,错失机会。”
“是,奴才这就去转达殿下的敕令。”
“谈不上敕令,只是一片真心。”
内监退了下去转身又往裴府的门房走过去。
昭阳坐在马车里,伸手拉起了一侧的车帘,稍稍偏转视线看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