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叙在自己的王府里杀死了南朝的颖亲王。后者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甚至可能都没有反应过来。且不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即使是退一万步讲,颖亲王也是送春城公主来应约和亲契约的南朝宗室皇嗣,如何能这样残暴行事呢?可偏偏就是北帝极度放纵这个恐怖的儿子,任由他恣意妄为、杀戮成癖。
然而,北境的战事就要又如同燕叙所期待的那样,事突起而再难停息了。
可怜春城公主,如今已入了北朝,和亲契约却已如一纸笑话空文。她的人生只怕是要开启一场难以终结的噩梦,而哪里还能由她再回去故国呢?
萧阜屿是在睡梦中被昭阳推醒的。
“怎么了?”他一向能够从睡眠中立即清醒过来,睁眼看到昭阳跪坐在床上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有女使来传话,是谢公子悄悄过来了,想着要立即见你。”
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谢怀年是不会这样深夜潜入定国公府来见他的。
萧阜屿立即翻身而起,连外袍都没有披上,直接穿着中衣推门而出。
昭阳依然维持着跪坐在床榻上的姿势,视线随着萧阜屿而去。守在外间的存乔见驸马外出,便走进内室来陪伴着昭阳。
“殿下。”
“只怕是要出什么事情。”
昭阳的心惴惴不安。桓皇后越发严重的病情让她意识到,虽然她嫁给了萧阜屿,但很多事情其实与上一世大致运行的轨迹都差不多。她的重生归来,实则只是增加了一些变数,引发了更多让她觉得难以控制的事情,可偏偏原本那些她企图阻止的,皆无能为力。她最担心的,就是萧阜屿上一世的叛乱谋反,因此谢怀年趁夜前来,也让她的心陡然被提起。
萧阜屿回来得很快。他并没有与谢怀年相谈太久。只是他回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铁青的。一看就知道是发生什么很糟糕的事情。
“怎么了?”昭阳抬眸看着他。
萧阜屿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不隐瞒昭阳,毕竟依照后者的尊贵身份,很快也会知晓此事。
“颖亲王在北朝被杀了,杀他的人是北朝凌亲王燕叙。”
“什么?”昭阳几乎要破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