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姐姐一个人去北朝吗?无依无靠的,她能够在那里坚持多久呢?他们都北朝凌亲王是一个疯子疯子可能都是在褒奖他罢或者是一个魔鬼。为什么要把姐姐嫁给那样的人呢?姐姐是父王的女儿,是南朝的宗室女啊,为什么要去做北朝亲王的侧室呢?北境的那些七尺男儿,难道要女子为他们的失败付出代价吗?”
“春和,很多事情不是这样简简单单就能清楚的。北境战局,绝非三言两语就可以轻易化解。北境的将士已经是在尽他们最大的可能去挽救局势了。每有多少人在哪里死去?局势的缓和是所有人期待的结果,如果能够达成这个和解,我相信很多人都愿意付出高昂的代价。父皇是迫不得已,如果有别的可能,我相信凭借他的骄傲,绝对不容许这样侮辱性的条件被达成的。可是”
“昭阳姐姐,我不管那些事情的。我只想要我的姐姐平平安安。得不堪一点,如果今日要嫁去北朝的人是昭阳姐姐你,我半句话都不会多。可是那是我的姐姐!”春和的声音忽然变得高昂而沙哑,眼睛里的红血丝透出她的绝望与疲惫,“我的姐姐在母妃去世的时候抱着我一遍遍地安慰我,我的姐姐在汝州处处呵护我。在苑氏那个坏女人对我们不闻不问的时候,是姐姐照顾我的生活”
“我如何能就这样让她去北朝啊!”
昭阳坐在四面开敞的亭阁内,拥着暖炉,身上披着厚重华贵的狐裘大氅。
她的耳垂上佩戴着红玛瑙金累丝坠子,随着寒风透进亭阁内便轻摇摆动。
身边放着的香炉飘絮着袅袅青烟,围绕在她的身侧,将棠梨清雅古朴的味道晕染在她的发间、衣间与指尖。
她依然眼眶微肿,白日里那一场场几乎不间断的泪流使得她现在有些心力交瘁。
“你还在为春城公主的事情而难过。”
萧阜屿伸手抚上她的眼角,眼睛里有浓郁的怜爱之意。
她亦回眸看着他,像是心有灵犀一样。
“世子,你爱我吗?”她的话与萧阜屿方才的完全搭不上边。
萧阜屿沉默着没有回答,他不是那种轻易能将爱出口的性格。
昭阳扬唇笑了一下:“如果你爱我的话,我估计反而要害怕了。”
她从未对萧阜屿起过这些事情,但是莫名其妙的,她认定了现在是一个好的时机。
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悲伤冲淡了她的警惕,让她觉得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被放在明面上拿来讨论的。那些过往,那些畏惧,那些绝望。在春城的事情面前,似乎都融合在一块儿。她在禁宫里看着春城,像是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