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坐在书桌前,她正在一边看书一边作批注,手里拿着羊毫笔,在书页留白处写下工整漂亮的字迹。虽然她看起来很专注于自己当前手头的事情,但实际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思已经完全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对于书房内另外一位存在感很强的人,她眨了眨眼睛,无法忽视萧阜屿身上的强大气场。
她想了想,在做好心理准备之后,静悄悄地放下了手里的笔。
“世子观赫”她心地纠正了自己对于萧阜屿的称谓,“父皇这一次,没有将你派去北境。我原本以为,你一定会去的。如果换做是我,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不使你去北境。无论如何,就像他们传言的那样,北境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不是吗?”
萧阜屿抬头看向昭阳:“没有传言中的那样恐怖。他们能够处理好当前的情况。”
“父皇他是因为之前允诺了你,不使你再去战场,所以这次没有挑中你吗?”
“我不清楚陛下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对我来,去与不去都是可以接受的结果。毕竟对于我来,我也很希望能够陪在你的身边。”
昭阳没有意料到萧阜屿会这样的话。她顾不上羞涩,只是睁大了眼睛看向他。
“殿下,骑兵二营已在西广场集结完毕。”
营帐内,负责传递消息的兵卒单膝跪在地上向背身站着的男人回禀消息。
被士兵恭恭敬敬尊称为殿下的男人,当他转过身子来的时候,面向燃烧着的火堆露出了他真实的面容,北朝的凌亲王燕叙,北帝的第六个儿子,同时也是珞珈贵妃的儿子,倚仗着外祖家鲜卑望族丘穆陵氏的威势,年纪轻轻就得以在军队中磨练自己的本事,如今已经是足以让南朝闻风丧胆的猛将。
“传令下去,骑兵一营同弓箭营在南广场外集合。全员配备弩弓。”
“是。”
凌亲王站在营帐的正中央,显然对于今夜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非常兴奋。
他总是这样一个可怕的战争狂人,血液的味道,战鼓的声音,可以轻易激起他身体中的焦躁因子。眼睛因为鲜卑血统影响的缘故,呈现出很浅很亮的褐黄色,甚至在面对火焰的时候,会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是全然的金黄色。当这双眼睛出现在女人身上的时候,会增加柔美与神秘感,这也就是为什么珞珈贵妃始终是北朝皇宫中名副其实的第一美人。
而珞珈贵妃最的儿子也从母妃那里继承到了这一份礼物。
凌亲王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完全像是一只即将出动的凶兽。明明有着一击致命的本事,却非要玩弄猎物直到最后一刻。今夜的猎物,已经在远处的南朝军营中全然无知地守候着了。在凌亲王的威势下,再多的南朝名将都注定只是毫无意义阻挡前者前进道路的障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