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却面色沉稳地点头称是:“殿下不必好奇奴才的主子娘娘是谁。殿下只需要知道,娘娘不会害殿下走上错误的道路,娘娘的心思是与殿下始终站在一起的。”
他把自己的主子形容得那样神秘,昭阳也不自觉地作出了更多的猜想。禁宫中有资本与能力使动内监做今夜这样事情的嫔妃,只怕是一个手掌都能数过来。
昭阳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养母桓皇后,可是后者真的有必要这样故弄玄虚吗?
她也随即想到了同样位高权重的沈贵妃,然后者待昭阳一贯没有什么和蔼气色,并且两人也没有什么太深的交集。昭阳甚至觉得,沈贵妃从前应当是非常不喜欢庄懿淑妃的。
可是排除这两个人之后,还会有谁呢?
太后?还是深居简出、堪称低调的其他几位高位嫔妃呢?抑或是那位曾在她新婚前闯入长秋宫的、让她几乎反应不过来的荣美人?
然而与荣美人相关的回忆提醒了昭阳,永远不要以自己的直觉印象去轻易地评判他人。禁宫中的任何人都是不容觑的。他们或许可以在面上轻易地矫饰表现出与真实目的和性情截然相反的模样,背地里实则经营着盘算着自己的谋划。
就像原本看起来娴静柔顺、完全无害的荣美人,却能够在她面前爆发出强烈的情绪,像是一个疯癫聊女人把糟糕的事情细数着出来给昭阳听。
从这个意义上讲,溧阳长公主今夜之举与荣美缺初的也相差无几。无非是溧阳长公主更更加从容一些,保持着风度与情绪不至于滑向歇斯底里且疯狂的边缘。
昭阳从内监手中接下了纸条。
她的视线始终盯着这个行事古怪的内监,后者却仿佛是毫不在意一般,完成了主子娘娘交给他的任务之后,就恭恭敬敬向昭阳行礼,随后退后几步,沿着黑压压的墙根阴影渐行渐远。
昭阳叹了一口气,低头展开了纸条。上面的字体冷淡而古板,看力度大概的确是出自女子之手。
“长公主所言为真。须慎之又慎。”
到底会是禁宫中哪位娘娘呢?
而眼下,昭阳要处理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宫门应当暂时是出不去了,皇帝也根本没有精力对她交代更多的安排,她须得给自己找到一个过夜的去所。
依照道理她肯定是要去长秋宫的,可是眼下如此处境,桓皇后与皇帝的关系因为昭阳的婚事已经降至冰点。如果皇帝的确是溧阳长公主口中那个猜忌多疑的君王,那么昭阳认为还是不要去给桓皇后引更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