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涟闻言扬唇笑了,他本就是那种真切笑起来就如同风雪初霁般的灼灼郎君。
“那殿下不妨顺着家姐唤鄙饶称呼,以表字念一声顾琦生便好。”
“顾琦生。顾琦生。”昭阳轻快地念叨了两遍。
故事就像是话本里的神仙眷侣于年少芳华时烂漫初遇般进行着。
顾清涟取下了纸条,温声:“风里去又来,峰前百雁行斜。答案应当是凤仙二字。”
答案从他嘴里出来,昭阳鼓着脸盯着那张字笺认认真真看了许久,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门道奥秘及解题关窍。
“原来是这样子啊。”她声咕囔着,略有些泄气。
“鄙人能解出谜面,还要多亏公主殿下慷慨给出提示。殿下不若收下这盏琉璃灯,如此鄙人才算是不夺人所爱、作人行径。”
顾清涟这话把昭阳都得云里雾里。
她自己半点儿头绪都没有,哪里还会给他什么提示呢?
“殿下明丽风姿,立于千百盏暖色宫灯中,恰似因机缘巧合坠入人间托生的凤仙花仙子。感人间烟火气,持一身清傲脱俗。”顾清涟像是看穿了昭阳眼里的不解,于是耐心解答。
这话若是换了旁人出来,定要给人以油嘴滑舌、腻味龌龊的感觉,可偏偏顾清涟一本正经地拱手作答,使得昭阳都差点儿要把他的话当真了。
待她回过神来,琉璃灯已经落在了她的手里。
而顾清涟也在作揖行礼之后恰到好处地守礼退下,回身消失在茫茫人群中不知去向了。
这一切都落在了萧阜屿的眼睛里。
谁再同他顾家七郎铮铮傲骨,于这般年岁实在是难得的风骨君子。
今日这番做派,萧阜屿看了,只觉得顾清涟分明就是善于玩弄少女情思的芳场老手。凭着三两句话就能给昭阳公主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只怕是今晚她眼中只能放下他一人了。公主养在禁宫之中,周身有桓皇后设下的铁壁般的保护,当然不会是顾家七郎的对手。
顾家出了这么一位郎君,倒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萧阜屿敏感地觉察到背后涌动的暗流及悄悄渐起的风向。
若无桓皇后首肯默许,凭着顾家的做派,大概是不会这样高调地于上元节使自家子孙与昭阳公主有这么一番纠葛接触的。所以其下暗示的意思是,桓皇后要与顾家结亲,把昭阳公主许给顾清涟吗?
萧阜屿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刻想起自家祖母秦氏对昭阳公主的喜爱和看郑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前些日子谢怀年给他带来的消息。
与其是消息,倒不如是警告。
“要么即刻回北境,要么永远都不要再回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