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百川反握住他的大掌，摸着上面因常年握剑形成的茧子“不想吵醒你啊。”

沈珏依旧闭着眼“睡不着？”

落百川回身揽住沈珏的腰，埋首在他的颈窝处。

沈珏抚上她的发，难得见她有脆弱得如此不堪一击的时候“怎么了？”

落百川摇了摇头，手环得更紧了，闭上眼，两滴晶莹从眼眶流出。

薛家被灭门后，她就没想过会有像今晚的时光，她活在仇恨里，她视复仇为一生的使命，她有时都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一边救死扶伤，一边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说云门是拉自己出深渊的，沈珏就是自己前行路上唯一的光亮，她又怎会将这唯一的光亮拱手让人，什么落晓晓的姐妹之情，什么郑枫的旧情难舍，都去他的，哪有怀里这个人来的真实。

两人在扬州一直玩到柳洪万的葬礼结束，落百川看着手里的名单，是好几家药铺的往来清单，姓名药材斤两都标记得清清楚楚，名单上皆有一个人名被圈了起来“这些……都是同一人？”

柳牧之抿唇点了点头“嗯，闻人玉费了老大劲才查到的。”

药王谷在药材往来方面人脉宽广，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买卖药材而不被发现根本就不可能。

落百川将名单整齐收好“算我欠闻人玉一个人情，不过，只有这些名单还不够，你再跑一趟，问问她近日方不方便抽身来一趟七青门。”攥紧了手里的纸，既如此，就好办得多了，七青门掌门必须是他。

“是。”

柳牧之正欲离开，府门口突然跌跌撞撞跑进一个人。

“落，落师姐！不好了！不好了！”

落百川连忙将名单收好，从池边的石凳上起身“怎么了？”

来人七青门弟子打扮，喘着粗气“二师兄说，说是大师兄杀，杀了掌门，说要将他五马分尸，以慰掌门在天之灵。”

看来柳逸之已经等不及了，落百川眼珠转了转，时机还未成熟，不宜此时上山，手摸进袖中，将应急的药粉拆开，一把撒向那个弟子，那个弟子气还没喘匀，就晕了过去。

落百川心下千回百转，抓住柳牧之的手臂眼睛却是看着池中“一定还会有弟子前往药王谷报信，你快马加鞭赶回药王谷，让闻人玉立即闭关，我会随即赶来给她解释，但请她务必要配合我，待报信人走后，立马派人传信给我，记住，一定是要明目张胆地给我传信，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