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眼下也无事,便开始看似随意的开口说道:“替你主持冠礼的大宾还未请好,我觉得温大人和余大人都不错,都是有声望更是朝中少见有品行有傲骨的大臣。怎么,你选一个吧?”
李承麓心里明白父亲必然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不可能这般说辞,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恭敬地答道:“此时全凭父亲定夺。”
李霖旗抬眼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儿子,自小因为自己瞧见他便会想起他母亲,便很少与他亲近,更多的是考教他的武学和文采。若不是无意间在他桌上看见那副还未完成的丹青,还没想到原来他已是这般年岁。
李霖旗起身准备离开,带走到门口却顿足停下,侧过头来说道:“我觉着温大人就很不错,看他们家教养的几位子女便知。”忽而又像想起来似的,故而又开口道:“你描的那些丹青不错,你的画工是不错,可是温家姑娘的神韵,还是见着真人儿才妙得很。”
李承麓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些什么,只得硬着头皮说了句:“恭送父亲。”
李霖旗笑着朝着他摆了摆手,跨步离去。
另一边的温府的栖婉阁内,海棠正在劝自家姑娘。
“姑娘,快些歇息吧,天儿已经这么晚了,明儿早晨还得去老夫人院儿里请安呢。”海棠在一旁着急地说道,就只差上前将温明婉手里的针线夺过来了。
温明婉不甚在意的说道:“反正这个月因为石老先生他们回去省亲,也不用去听学,等早上请过安,我就回来歇着。”
海棠还在那里不死心的继续说道:“姑娘,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帮你绣,大不了早上寒冬若是来了,咱们便让他等上一会儿便是了。这大晚上的,姑娘可别熬坏了眼睛。”
“好啦,我知道啦,就剩几针了。”温明婉有些好笑的瞧着一旁桌上头一点一点的秋水,继而说道:“一会儿我自己灭蜡烛好了,你们快去歇着吧,你看看秋水,眼睛都睁不开了。”
最后,温明婉还是在海棠的陪伴下做完,海棠又将她塞进丝被里,放下床幔,这才又去扶着秋水去歇息。
第二日早上,在琰王府内,李承麓在用早饭的时候,时不时地拿眼睛瞧寒冬,反复几次之后,寒冬忍无可忍,开口问道:“世子,您是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李承麓仔细地将口中的东西咽下,说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婉婉不是让你今日去取东西么?”
寒冬略有些呆愣的回道:“啊?……哦!是啊,我准备用过早饭就去。”说罢,就瞧着李承麓俊眉一皱,似有些不悦。寒冬好歹跟了他这么多年,是唯一一个坚持下来的,见状赶忙说道:“世子,我这就去,您别生气,我这就去给您把东西取来!”
说罢便赶忙去牵了匹快马,往温府那边去了。
温明婉此时已经去老夫人院儿里请过安,回了自己院儿里,恹恹的趴在榻上,一动不动。
不多时,寒冬到了温府,让人通报。海棠得了消息进去通报,说道:“姑娘,寒冬到咱们府门口了,来取东西。”
温明婉确实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榻上弹起,说道:“我也去吧,得告诉她找府里的嬷嬷吧那玉佩上的穗子换了,那个都好些年了。”
几人到了府门外,温明婉将绣好的荷包交给他,又嘱咐道:“你们世子那个玉佩的穗子该换了,都已经好些年了,都有些脱线了。记得告诉府里的绣娘,明日冠礼,记得找个与他明日的礼服相配的颜色,不然在众人面前太不成样子了。你可别忘了,千万记得找人给他重新打个穗子。”
寒冬接过荷包,说道:“温姑娘,话我一定给您带到。成,那我先回去了,世子还等着呢。”
温明婉又开口叫住他,从海棠那里取了五两银子,塞到他手里,说道:“这个时候出来,你定然是还没用早饭的。不必急着回去,路过西街停下吃碗馄饨再回去,我实在是没想到你这时候便来了。你们家世子若是怪罪,你就让他来找我说去,再怎么使唤旁人也不能不让人吃饭啊。”
寒冬感激道:“多谢温姑娘,没什么事,我们世子气性是大了些,但是对我还是很不错的。如此,那我先告辞了。”
说罢,待温明婉首肯,转身上马。他心想着这次有温姑娘撑腰,便真的在西街停下吃了碗馄饨,西街的馄饨很是出名,许多官宦人家也爱来吃,薄皮大馅,恰到好处的姜汁掩盖了猪肉原本的肉膻味,着实是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