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殇”
南今夕将酒壶递给云翊:“这么好喝的酒,为何名字这么伤感?”
云翊的面色骤然暗沉下来,他扫了一眼南今夕,白影一晃便飞走了。
“哎!你怎么走了?”南今夕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可哪里还能看到他的声影?上次也是这般一声不吭地走了,这次又是,这个云翊,真是个怪人。
云翊一走,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她从树上爬了下来,往回没走几步,便遇到寻她的柳云和觅竹。她们三人在假山后转了一圈,便又坐在桌前。
赵子易一见南今夕回来,赶紧斟了一杯酒,递给她,殷勤道:“今夕妹妹转了一会累了吧,喝口酒爽爽神。”
南今夕接过酒,道了声谢,稍抿了一口便放下,赵子易却是喜上眉梢,频频拿眼偷看南今夕。
这时台上有人喊道:“听闻南府二公子擅长音律,在宣州小有名气,今日可否请来为大家演奏一番,聊以助乐?”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们这一桌附和道:“听说这南家二公子在宣州还有些名头的”“来上京这么久了,也没听说谁听过他弹奏,该不是浪得虚名吧!”“我看是小地方出来的拿不出手!”“那是,宣州跟上京自是比不得的!”
南今夕等人听这如此挑衅之话,面色一沉,她想要上前理论,南思铭却是拉住她道:“今夕莫要生事。”
“大哥!他们如此诽谤二哥,真是讨厌!”
南思询按住南今夕的手,压低声音:“好妹妹,哥哥都不生气,你生啥气,娘再三吩咐咱们要低调行事,莫生是非。”
这时,人群中有人起哄道:“看那南家二公子也不过尔尔罢!”“就是!”……
南今夕实在不堪忍受别人如此羞辱二哥,趁其他人不备,冲上台去,大喝一声:“尔等凡夫俗子如何欣赏的了我二哥那般琴艺!”南今夕又道:“小女子琴艺乃南家二公子所授,才艺不及南家二公子十分之一,今日替他在此献丑了!”
不远处,袁玉雅看着台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道:“有好戏看了。”身着玄衣的公皙凌自酌自饮,似不曾关注刚才发生的事般,而袁玉辰也像看好戏一般望着台上。这出戏是谁导的,只有导的人知晓。
待坐定,南今夕凝脂般的柔荑轻按琴弦,琴声轻起,众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只闻那琴声如泉水般徐徐流出,依山而下时涓涓声起,漫过草地时又轻盈无比,仿若一股圣泉自远处天宫而降,流入人间。
公皙凌倒酒的手突然停了,一双明眸如鹰般盯着台上粉衣少女,袁玉辰听到琴声,亦是大惊,低呼一声:“殿下!”
人群中有人惊呼:“《夕月如雪》!”
突然琴音骤变,似击在礁石上铿锵有力,又似经过高山时跌宕起伏,瞬间又似飞跃而下时浪涛骤起,画面汹涌多变,越来越急,只听腾地一声,琴弦断了。
南今夕有些惊讶地看着断线的琴弦,瞬间又恢复平静,她抚平琴弦,站起来拍拍衣裙道:“不好意思,琴弦断了,小女子献丑了!”说罢,飞身离开演奏台。
南今夕飞离戏台许久,人群中忽然响起惊呼声:“开头有点像罢了,感觉不是《夕月如雪》!”“是的,后面琴音浮动,不像月臻的做派!”“琴技确实不错”“可惜了,我还以为是月臻的曲子……”
南今夕一下台,便被南家兄弟带离现场,南思铭将她拉到一颗隐蔽的高树下,沉着脸道:“今夕,你老实交代这曲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今夕看了一眼南思询道:“我随便弹的!”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别人说开篇与《夕月如雪》相似?”
南今夕耸耸肩:“是吗?你妹妹我貌美如花,才情横溢,能弹出与月臻相似的曲子,奇怪吗?”
树顶,一个白衣人正斜躺在树枝上,他提着酒壶正欲喝酒,闻言,嘴角微微抽搐,执酒壶的手抖了抖。
“胡扯!”南思铭喝斥道,“你有几斤几两为兄不清楚?”
“大哥,这你确实不清楚”南今夕笑道,拍拍南思询的胸脯,使了个眼色,“二哥是最清楚的,对吧?”
南思询知道躲不过,忙圆场道:“大哥每日早出晚归可能不清楚,今夕的琴艺这两年确实精进许多……”
南思铭朝南思询点点头:“虽说如此,还是小心为上。”
“知道了。”南今夕笑道,“难得参加一次九花节,咱们还是痛快地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