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为了这个。”宁砚泠有些吞吞吐吐，“阿瑶的老师是陈继长……”

楚皇略略思索了一下，便想起来了：“可是应天陈就学？”

宁砚泠点点头，陈就学名气这般响亮，连楚皇都对他有印象。可惜他无心仕途，早早地便辞官回家。这几年不过在青阳书院坐馆，他若是不出来，阿瑶也是前途未卜。

只可惜这般事情，从来勉强不得。

此时天阶夜色凉如水，两人互相依偎着，身处深宫之中，只觉得心神俱像乘坐于一叶扁舟之上，在深不可测的海中飘飘摇摇。

又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次沉沉地睡去……

景后既然说了让宁砚泠不必主动去找僖嫔，宁砚泠便听了她的话，只在瑶华宫等。

可是，之后的几天僖嫔竟是都没有来。不仅不来，连每日请安的时候遇着宁砚泠，僖嫔也是同往日一般淡淡的，全不似那日来找宁砚泠时的热络。

这倒让宁砚泠生出几分困惑来，那日她来找自己，这事儿也变得不真实起来。连带着阿瑶的成绩，都一并变得模糊起来。

然而过不上两日，宫里竟谣言四起。

那日，绿袖从外面回来，面上便有些焦急的神色。她一路小跑撞进了房间，恰好常嬷嬷也在，常嬷嬷见了她这个样儿便气不打一出来，张口就呵斥道：”什么事儿这么急急忙忙的！姑娘如今也是大良使了，出去就是娘娘的脸面！还这么毛脚鸡似的上不得台面怎么行！”

绿袖本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和宁砚泠讲。这下被常嬷嬷一训，满肚子的话没有说出来，反倒又添了满腹的委屈。这下，她可连小嘴都嘟起来了。

宁砚泠便笑着对常嬷嬷道：“嬷嬷替绿袖想得周到，只是这孩子原不是这样的，想必是有什么急事，还是先听她说罢！”

常嬷嬷板着脸道：“再着急的事儿也要缓缓说，在这宫中切记得意不可忘形，失意不能失态！”

只是既然宁砚泠已经发了话了，这两句话说毕，常嬷嬷便住了口，不再说话。

绿袖无不感激地看了宁砚泠一眼，随即又皱起眉头，对宁砚泠道：“姐姐，外头不知什么人传出的谣言，说娘娘的弟弟不过才十来岁，这会儿就中了二甲第五名。可见这礼部啊，也是跟红顶白，惯会看菜下碟儿！”

“这话怎么可说得！是谁在说？”宁砚泠听了吃惊不小，这谣言半真不假的。传小话儿的人分明知道内情，连阿瑶的名次都说对了。她心里一激动，语气不觉就重了，听起来竟好似在对绿袖生气一般。

绿袖委屈道：“怎么说不得？现在整个东西六宫都传遍了！上哪儿找谁说的去？怕是张了嘴的、有舌头的，都有份说！“

宁砚泠听了，眉头便皱得更紧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的脑海里渐渐只汇集出一个人影儿。仿佛拨开迷雾一般，那人的轮廓面目五官渐次清晰起来。细细看去，面目形容赫然就是僖嫔。

是她？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