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说你不是!”刘一保突然打断了他。吴可信没有说话,只看着宁砚泠。绿袖也宁砚泠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
宁砚泠想起绿袖方才说的话,便对刘一保说:“你等等,先让他说完。”
刘一保得了宁砚泠这番话,便从那小宫女和小太监们的包围中挣脱出来,一个人走到墙角,似乎是去生闷气了。
吴可信面上似乎一闪而过一丝得色,他突然跪下,仰面望着宁砚泠道:“娘娘明察,今日之事绝非我起意生事。我同往常一样,到娘娘这屋里来打扫,可是他”
吴可信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刘一保,接着道:“他无端端进来训斥我……”
听得这话,刘一保从墙角几步便跨了回来,居高临下地对他说:“你说的这是实话么?你是来打扫的么?我怎么瞧见你在翻东西呢!”
“你,你”吴可信登时气得面皮紫胀,他瞥了一眼宁砚泠,却见宁砚泠并无开口的意思,他只好又道,“我,我是见地上有一张纸,这才想整理起来,因而动了娘娘桌上的东西……”
“哼”刘一保听了,一声冷哼,“地上有纸,你捡起来便是了,为什么要背着人,鬼鬼祟祟地在哪里偷看?”
刘一保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他看着吴可信,一字一句道:“再说了,你是个什么身份?姐姐这屋里,是你随便能进来的地方么?”
这话一出,吴可信脸上顿时失了颜色。
刘一保说得不错,按吴可信的身份,他确实不够格进宁砚泠的房间,替宁砚泠收拾东西。
可是,吴可信近来与绿袖关系亲厚,他这么做无非也是帮绿袖的忙。况且他们明知宁砚泠待人宽厚,从不计较这些虚礼。
“姐姐待人宽厚,你们就越发得了意了!连姐姐的屋子都可以随意进出,东西也随便乱动!”刘一保不依不饶道。
“我且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可是太后娘娘过过目,内侍省指给姐姐的?”刘一保盯着吴可信问道,“还是自己巴巴地跑来的!”
这话问得诛心,吴可信一时面无人色。谁都知道,他原本只是长乐宫一个扫地的小太监,送宁砚泠回宫时,宁肯自己受伤也要回护宁砚泠,这才留在了瑶华宫。
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刘一保如此一说,竟是将他的老底抖了个干净。
这下,吴可信脸上也挂不住了,他从地上爬起来,直往外面走。
由于宁砚泠没说话,竟也没人拦他,他径自走了出去。绿袖的目光跟随着吴可信一路到了门外,她想追出去瞧瞧,可是又不敢。
“没规矩的东西!”刘一保阴沉着脸,从嘴里吐出了这么一句。
“娘娘,要不要捉他回来?”常嬷嬷殷勤地凑上来跟宁砚泠讨主意,宁砚泠却只摇了摇头。她看着满屋子的人,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气闷,便道:“都散了罢。”
得了她这番示下,那些小宫女小太监登时走了个干净。宁砚泠瞧了瞧常嬷嬷,她忙道:“老身告退了。”这下,屋子里只剩下绿袖和刘一保。
宁砚泠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因问道:“他到底捡了什么?”
“是一封信。”刘一保道,他从桌上拿起来,递给宁砚泠,“是我今个儿早上从长门那里拿回来的,刚抄完的,还没封口,这才叫他瞧见了。”
宁砚泠不愿再说这件事,只把信展开一瞧,面上顿时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