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是在臣妾这里待了一整夜?”宁砚泠一时有些感动。
“咱们娘娘听说德嫔娘娘病着,又是着凌公公去太医院请了张供奉,大晚上的又跑来,亲自看顾了德嫔娘娘一整晚!”周围那些嬷嬷里,品秩比较高的,有脸儿有面儿的那几位,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
宁砚泠听了,更是红着脸道:“有劳娘娘了,各位嬷嬷们也劳动了!”
景后笑道:“咱们姐妹之间,何必那么客气!”那些嬷嬷们也口称“不敢当”。
宁砚泠又看了看房里,竟都是未央宫的人,自己房里的人一个也没见,便小声埋怨道:“林嬷嬷和绿袖也不知去哪里了。”
景后先道:“绿袖那孩子可怜见的,巴巴地忙了半宿。本宫带了人来,她自去休息了。你也别怪她,这孩子是个忠心的。”
说着,景后却正色道:“倒是你那林嬷嬷,你病着这么大的事,她人也不见!本宫问过你宫里的人了,她昨晚竟是饮酒了,醉得睡了!回头自有慎刑司的人来责罚她,你莫要心软求情!”
宁砚泠原本不知这一桩故事,只当林嬷嬷和平时一般躲懒,没想到她竟是大胆到私自饮酒,连自己生病也不管不问,一时便有些心灰。
可是,听得景后要惩罚她,心下终究不忍。
于是,宁砚泠开口道:“臣妾自是不与她求情,只是这些管事嬷嬷都是内廷按着太后娘娘的旨意分拨的。这一个个的太后娘娘都是过了目的。如今这林嬷嬷闹出这样的事情,娘娘责罚她,虽是应该,可是……”
她话说到这里,猛然咽住了。若是以前,这后半截的话说也就说了,无非就是“你这样责罚她,怕太后娘娘面子上过不去。”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了。宁砚泠已经无法对景后坦然说出这样的话了。即便自己是真心为她所想,可是她们俩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嫔御。再说这样的话,已经不适合了。
好在景后早听出了宁砚泠的弦外之音,会意道:“德嫔不必说了,本宫心意已决。况且,太后娘娘跟前,本宫还另有一番话说。”
宁砚泠看她态度坚决,便也不好再劝,她的话也只得半信半疑地听得了。
一旁的嬷嬷提醒道:“娘娘,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德嫔娘娘如今瞧着竟是大好了,娘娘累了一晚上,也该回去歇歇了。”
景后点头,又对宁砚泠道:“妹妹好生休息,这几日就不要来请安了。太后娘娘跟前,本宫自会替你告假。你只管养好了身子,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宁砚泠点点头,接受了景后的好意。
自此,宁砚泠便只安心静养在瑶华宫。林嬷嬷却不见了,听绿袖说,她叫慎刑司的人给打了几板子,不知给撵到什么地方去了。
接替她的是一个四十来岁,说话做事极爽利的常嬷嬷。
奇怪的是吴可信也不见了好几天,宁砚泠问绿袖,绿袖只含含糊糊地说,那晚吴可信去太医院请供奉,路上跌着了,伤了脸,不愿叫宁砚泠瞧见。
宁砚泠虽不大相信,但是也没有深究,这事便也混过去了。
张供奉的药理很好,喝了他开的药,宁砚泠的身体一天好似一天。加上绿袖在饮食上的精心调配,过不了几天,宁砚泠便自觉恢复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