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砚泠笑道：“果然是美酒，谢谢皇后娘娘了。”说罢，瞧了绿袖一眼，绿袖连忙把酒杯递给一个小少使，自去开了柜子，取了个荷包递给凌公公，道：“公公辛苦了。”

凌公公倒也不推辞，接过荷包，似是不经意地捏了捏，随即又收好了。只对着宁砚泠笑道：“娘娘客气了。”

宁砚泠摆摆手，绿袖便带着小少使们下去了，临走不忘掩上门。

“德嫔娘娘这是……”凌公公笑着问道。

宁砚泠也报以微笑：“皇后娘娘有什么话，公公就直接说罢。”

“皇后娘娘说得果然不错，德嫔娘娘是聪明人。”凌公公借着景后的口，夸赞宁砚泠道。

宁砚泠听了，不过莞尔一笑。看来景后已经知道外面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不然就这大白天的，巴巴地叫自己宫里的大太监来赐酒？赐酒不过是一个幌子！她这是有话要叫凌公公捎带给自己。

但是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宁砚泠笑着谦虚道：“皇后娘娘才是神机妙算，嫔妾洗耳恭听娘娘玉言。”

“德嫔娘娘觉得这西域的葡萄酒怎么样？”凌公公听了宁砚泠的话，却没有直接传景后的话，反而兜了个圈子问起酒来了。

宁砚泠这次倒没有愣神，景后既然要打幌子，必然不会如此直接就让凌公公把话撂下。

索性就由凌公公牵着话头走，自己只管答罢。于是，宁砚泠笑道：“酒很好，多谢皇后娘娘美意。”

凌公公似乎很满意宁砚泠的答复，笑道：“德嫔娘娘也是懂酒的人！不枉皇后娘娘将这西域进献的葡萄美酒着老奴给娘娘送来。这酒啊，逢着知己才是千杯少！遇上德嫔娘娘这样的知己，任它什么样的宝物都越不过人的次序去！”

“德嫔娘娘，您说是也不是？”凌公公说完那些话，又补了一句问道。

宁砚泠点点头，听凌公公似乎说得差不多了，索性赌一赌，便直接道：“这样的好酒，皇后娘娘可给太后娘娘送去了么？”

凌公公似乎早料到宁砚泠会这么问，收敛起笑容，却是极为认真道：“皇后娘娘只这一壶酒，送与德嫔娘娘了。太后娘娘那边，德嫔娘娘要亲自去送。”

“亲自去送”那四个字，凌公公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得特别重。

宁砚泠一下便明白了，忙追问道：“只是，这西域葡萄酒是极难得的，我这里并没有可以比肩的东西……”说到这里她略一迟疑，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积攒下什么拿得出手的梯己，够格送到李太后面前的。

“礼物并非是以贵贱来区分的，而是送礼人的一片心意，更是要投收礼人的所好。”凌公公听出了宁砚泠的弦外之音，更是极有耐心地柔声答道。

宁砚泠还在费心思量，却听凌公公道：“德嫔娘娘冰雪聪明，定能将礼物送到太后娘娘地心坎上，老奴这就不打扰德嫔娘娘悉心准备了。”说罢，便告退了。

宁砚泠忙唤来了林嬷嬷和吴可信，关照他们务必将凌公公送回未央宫，再替自己进去谢恩。凌公公在一旁，只笑而不语。

回头刚出了瑶华宫，凌公公便要他们二人留步。他们二人百般拗不过，只得朝未央宫方向磕了头，又目送凌公公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的尽头，这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