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点头,“是啊,而且我听别人说,他之前在城中富户张氏那里做工,就诱奸了张家的掌上明珠,张老爷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将他打死,丢去城外的轮葬岗,仆役也照做了,本该是没命了,谁知他最后又活了过来,轮番遭遇下来,还成了大将军。”
苏姑娘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张家是不是......”
小雪轻轻颔首,抿紧嘴唇,过了还一会才说,“他受封的当天就带着手下闯进张府,当着张老爷的面奸杀了他的女儿,然后驱赶着张家人全部进屋,在外头浇了油,亲自点火,还让人在外头守着,若有活口跑出来,一一捅死,于是一场大火后,张家上下五十六口人无一生还。”
苏清捂住了嘴,身体涌上一阵又一阵的凉意,这个王后闲将人活活烧死,没有一点负罪感,简直毫无人性,丧尽天良,而岭南城官府的不作为更是让她心寒,难怪这里的百姓放眼望去,一个个的都像是活死人,身处无边地狱,何来生生之气?
她沉默了很久,声音低郁,“那还剩下的那位孙将军呢,他是什么来头?”
小雪听到她问的问题,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她坐直身体,雀跃道:“孙将军是个好人呢。”
好人?
苏清有点意外她的形容,抬起头来,递过去疑惑的眼神,这三个贼首中还会有好人?
小雪:“是的,夫人,你没有听错,孙将军就是天大的好人呢,要不然怎么单他被封为中将军,不见另外两人闹呢,那就是因为他德行服人,实至名归。”
苏姑娘听得好笑,“除了封号,还有呢?”
“还有就是孙将军从来不放任手下扰民,粮多的时候,还常常去前街支起粥铺,发放给周围的百姓呢。夫人你有所不知,前街正是岭南城最破落的地儿,连王后闲都不惜得上那边抢人呢。”
小丫头摇头晃脑地解释,生怕苏清觉得她在给孙冒流开脱。
苏姑娘笑着摇头,只说了一句:“那他怎么跟旁的两位将军一样,都要收取天价的银租呢?”
“这......”一直在夸奖孙冒流的小姑娘顿住了,挠头想了半天,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苏姑娘给她空了的被子添上茶水放到她面前,“喝吧,说了这么多话,该渴了。”
小姑娘讪讪地接过来,苏清微微一笑,思绪却飘远了,看来此次岭南城进军,最该担心的就是孙冒流了,其他两人缺点太突出,太好破,只有这个人在普通人眼里是大大的好人,甚至多有赞扬的孙将军最为可怖,恐怕隐藏在外表下的,是比王、元二人还要狠厉的心。
与此同时,陆渭然手提着一个箱子候在元府门外,刘汉草先进去了,他则等待元成远的召见。
守门的两个仆役举着长枪,好奇地凑过来,“你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回两位大哥,小人箱子里装的正是一些药草,特来献给元将军。”陆侯爷低眉顺目地温声道,他将一个温吞的商人形象扮演得入木三分。
两个仆役听了这话,失了兴趣,后退一步,站回原地,陆侯爷心下了然几分,他朝袖子里掏了掏,摸出一些碎银,借着宽袖偷偷地塞进两人手里。
两个仆役收了钱,立马喜笑颜开,还招呼他,“林老爷见外了不是,快站上来等着,我看我家老爷马上就要招你进去了。”
他们两人等陆渭然站上来后,还压低声音道:“算你运气好,来对了时候,我家老爷最近正在大力采购药草呢,你献上药草,再求他办事,必然是能够成功的。”
陆渭然暗暗挑眉,面上喜不自禁,“那就好,那就好,就借两位大哥吉言了,不知最近府里可是有人生病了,我也好对症献药啊。”
闻言,两个仆役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陆侯爷顺势做出被推倒的样子,身体一歪,眼看着就要摔倒,两个仆役拿人手短,连忙伸手扶住他。
然后他们开口抱怨,“你这个死胖子看着壮实,没想到这么不经推。”
陆渭然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讪讪地赔笑。
两个仆役才又低声道:“府里没人染病,你莫要乱讲,看在钱的份上,我们跟你透露一点。”说完他俩指了指天,悄咪咪地,“据说上面要来人了,我家老爷正慌呢,这不就开始大力囤药草了么。”
陆渭然故意装作不懂地样子,他蹙起眉头指了指天,“敢问两位大哥,这是何意?”
其中一个仆役急得跺脚,焦急地指天,还伸手大力地拍了拍他的圆肚子。
忠勇侯:“......”非礼啊,你这个人怎么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