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大恩,某无以为报,有事尽管差遣!”
刚刚逃过一劫的客人更是激动地越过众人,上前一步,对陆渭然俯身一拜,“多谢侯爷手下救命之恩,王某感激不尽。”
陆渭然看清来人,内心一惊,嚯!这不是王丞相嫡孙王荔吉嘛,王丞相此人极其护短,要是知道有人胆敢伤了自己孙儿,怕是派人追到天涯海角,都要取你性命。
陆渭然思及此,跨步上前,扶起王荔吉,笑得温文尔雅,“小大人客气了,分内之事罢了。”
王荔吉点头,眼睛亮闪闪、崇拜地看着正义凛然的忠勇侯,心里赞道:陆侯爷果然真汉子也!
陆渭然丝毫不受他炽热目光的影响,面色如常。他脚尖点地,闪身来到苏姑娘面前,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几个踏步,消失在楼梯口。
王荔吉微张开口,突然双手捧脸,陶醉道:“侯爷好威武哦,我好喜欢。”
众人:“......”兄台,你快醒醒,那是个男人!
接着他们齐齐退开一步,离他远远地,就怕王公子还有什么别的怪癖。
忠勇侯进门之后,将怀中人轻轻地放在木椅上,单膝跪在地上,手抚上心上人的脸,喃喃道:“我一不在,你总是身陷险境,我很担心,不若随我回府罢。”
苏清拿脸蹭他的手,接着拉他起身,扑进他怀里,抱住陆侯爷。
她的笑意染上双眸,抬头与陆渭然对视,笑容甜甜地,“可是侯爷每次来得都很及时,一看到你出现,我就欢喜。”
即使前方波诡云谲,有你在,我就不怕。我的心上人会冲破黑暗,站在不远处坚定地向我伸手,抱我入怀,一路向前,直到前路,光明万丈。
陆渭然见她撒娇耍赖,无奈的摇了摇头,把人抱紧,大手抚摩她的头发,“你总是有诸多说法,就是仗着本侯宠你,有恃无恐。”
他话音一落,苏姑娘踮起脚尖,凑上来吻住他,忠勇侯挑起左边的眉毛,愉悦地接受了。
既然打不过、说不过,那就加入好了。
.....
钱丽丽焦急地在房内走来走去,手甩着手绢,时不时唉声叹气。柳浅浅原本在梳妆台上专心描眉绘唇,被她闹得头疼,“啪”一声放下眉笔。
她不耐烦地回头,“妈妈,这事儿咱们做都做了,早就不能回头了,现下担心害怕又有什么用?”
钱丽丽脚步一顿,挠头讪笑,“我头一次做这种事,免不了心里不安。”
她对这个柳姑娘内心始终存有敬畏,不仅是因为柳浅浅做事随心所欲,更因为她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狠厉。想到她当年手刃双亲,满脸鲜血却仰天大笑的模样,钱丽丽打了一个寒颤。
柳浅浅不屑地撇嘴,心里暗骂她小家子气,做事畏畏缩缩,表面却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妈妈且宽心吧,上面有人要临春楼好看,咱们不过推波助澜,莫怕。”
她安慰完钱丽丽,重新拿起画笔,细心描摹,勾勒形状。
过了一会,柳浅浅在钱丽丽看不清楚的角落缓缓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这万一呢,真出了什么事儿,也同我没甚干系,出钱喊人的可是你钱丽丽。我不过一个身不由己,受人逼迫的风尘女子,哪里参与的进去这些腌臜事?
钱丽丽不知柳浅浅心怀不轨,只把柳大姑娘的话念了好几遍,细想来确实觉得有几分道理,便渐渐放下心来。
她这边心刚放回原处,摸了张椅子坐下,那边丫鬟如南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神色慌张,“小姐、妈妈不好了,我们派出去的人被忠勇侯身旁的近侍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钱丽丽呼吸一滞,惊悸地站起来,叫出声:“什么?!”
柳浅浅也没了之前的从容,脸色凝重,蹙眉看她,“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如南不敢怠慢,飞快道:“奴婢一直在外头守着,往临春楼里头望。一开始那三个人是按照咱们的计划进去砸场子,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半路杀出来一个忠勇侯......”
如南如此这般一通描述,讲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钱丽丽脸色慢慢变得难看,紧紧揪住手中的大红丝娟,这事儿查下去,她得不了好,今儿个临春楼内身份显赫的贵子不少,若要追究到底,恐怕还会危及虹月阁,乃至......
思及此,如南话头一停,她惶惶然扭头朝柳浅浅看去,“姑娘哎,这可怎么办?”她还不想死,一定有什么办法!
柳浅浅叹了口气,幽幽地望向远方,低声道:“如今我们能做的文章,唯有明日的花魁大比了。若胜,尚有一线生机;若败,你与我皆没有好下场。”
她嘴上说得好听,要与钱丽丽同进退,实则心下已有了别的打算。身后的退路,柳浅浅早已想好,她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钱丽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望你到了下头,莫要怪罪我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