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运如她。
她被六捡了喂养,六便是她的母亲,一步一个脚印,拉着她在狐山奔跑长大。
三岁那年,六带她上了白泽,十五年来,美人师父对她无限宠溺。
从此以后,她便多了个把她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美人“爹爹”。
于她而言,白泽是个快乐长存的净土,那里有温柔美丽的阿娘六,有仙姿出尘的美人师父,有细腻暖心的仙女淳莼,有仙风道骨的长老淳鹤屹。
还有一群可爱乖巧的师妹师弟,屁颠屁颠奉她为山花。
也就是在白泽,黑压压的世界不复存在,孤零零的痛感随之消逝,因此造就了她逍遥乐观的性情。
回忆似浪翻涌而来,熏湿她漂亮的桃花眼,人只有在坠落孤独与无助时,才会毫无保留展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啪嗒。
一滴晶莹没入深黑的稻草里,再坚强的人也会怕黑。
她默默地拭去眼底的泪,凤九逍,很没出息唉。
“逍儿,你还好吗?”
“好的很。”
清冽动听的声音隔着厚重的狱墙,似穿过千尺凛冰的汩汩温泉,在她的心间激荡。
她撇撇嘴,敷衍地迎合,对方也似觉察到她的落寞,顿了几秒后又道。
“祖宗,我一直在的。”
“谁稀罕你在。”
她笑,笑得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是感动吧。
她嘴硬着吸吸鼻子,却狗腿地爬到墙头,脸贴着冰冷的墙,去感受他的存在。
莫离歌亦是如此,二人隔着一道厚重的城墙,聆听彼茨心跳。
他听不见她无助的抽泣,可他的心却隐隐作痛,他仿佛知道她的心在哭泣似的。
那一刻,他开始乱了,很奇怪,世上从来都只有阿娘和韵儿二人,可以牵引他千头万绪。
他的心很,塞不下其他,如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她。
或许是二人一路走来无形的心有灵犀?
或许是他为她种下的情花在作祟?
他只想着去哄她。
“逍儿,坚持住,我们很快就会出去。”
“妖精会一直在,一直陪着你。”
他今晚太过温柔,像她的棉袄,泛起她心里的涟漪。
“死鬼,干嘛这么煽情。”
她的心好甜,她轻轻呢喃,“棉袄吗?”
“谁叫我是你的妖精呢。”
他低低地笑,逍儿,听到我的声音,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我只为我的祖宗,玩煽情。”
那夜,她噙着笑在梦里安睡。
他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我只为我的祖宗,穿女装。”
“我只为我的祖宗,着红衣。”
“我只为我的祖宗,玩煽情。”
我也只为我的少年,泪流满面。
浑浑噩噩过了一,第二傍晚。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狱卒押解着一个壮汉,凤九逍猛地惊醒,吓得从墙角跳起。狱卒轻蔑看她一眼,将壮汉粗暴地扔向她,笑得极度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