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驸马殿下驾到,快出来,麻利儿的!”
草屋里的妇人们纷纷探头探脑,瞧见那抹英气艳红,喜出望外,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
短短几秒,凤九逍五人便被西坊百姓围住,他们脸上挂着劳累的汗珠,他们眼里闪着惊喜激动的光芒,他们与她的距离不越雷池。
“真的是驸马殿下!”
“驸马殿下我爱你!”
几个娃娃兴奋地拍着脏兮兮的掌,脏兮兮的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大人们顾着礼节不敢上前,娃娃们单纯不忌尊卑。
几个娃娃欣喜开来,直接张牙舞爪跳向前,欲直接扑向她。
“这娃子,回来!脏兮兮的!”
妇人们快速向前,按住自家娃娃,同样是粗鄙腌臜的手,同样是朴素简陋的衣,来自内心贫穷的自卑。
“娃子,驸马是尊贵之躯,是财富象征,我们最贫最贱最失所的平民,碰不得!”
其中一个妇人对着自家儿子说教,声音不大不小,在她听来刺耳至极。
西坊的外表,繁荣着,它变了。
西坊的平民,自卑着,它没变。
贫穷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穷惯了之后,扎根人心中画地为牢的自卑。
人啊,不分贵贱,我滴答你,你敬重我,便是最好的安排。
仿佛心有灵犀,淳莼与她相视一笑。仿佛早已料到,他们内心的犹豫与自卑。
几乎同时,二人微笑着上前,抱起脏兮兮的娃娃,温柔的光晕围绕。
“宝宝真乖!”
异口同声的称赞过后,紧接着在惊喜的娃娃脸上,印上诚挚的一吻。
娃娃脏兮兮的小圆脸,晕开欢乐的满足与自豪,他们大着胆子,踮起脚尖靠近二人娇俏的脸颊。
“mua~”
我吻你,带着热忱。你吻我,带着稚嫩。不分贵贱,我们是最简单最真诚的朋友。
周围的夫妇们个个睁大了眼,除了姜大少爷与姜大小姐,东坊的权贵从来不愿触碰他们。
就连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污浊。
殿下和仙女吻了他们的孩子,这还不够,向他们伸出素洁诚挚的手,如花笑容照亮昏暗的斜阳,比日光还要耀眼。
“宝贝,你们好啊。”二人再次异口同声。
他们受宠若惊,颤抖着将爪子在粗鄙的衣服上蹭了几蹭,才敢伸出勉强干净的手。
手牵着手,眼对着眼,无关贵贱,你好,我的质朴无华的朋友。
凤九逍静静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百姓,他们之中有日落而息的农夫,有衣衫褴褛的乞丐,有苟延残喘的残疾,他们是西坊百姓的组成部分。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温热在眸中氤氲,有一股暖暖的动容心间流淌,它叫做,平等。
“啊好饿!哥哥姐姐们,可否赏口饭吃?”
面对压抑的催泪现场,她颇有些不自在,懒懒挠着后脑,娇憨咧嘴一笑,露出好看晶亮的虎牙。
“孩儿他娘,把俺刚挖的莲藕,给驸马炖上!”
“殿下,来咱家!今早刚采的竹笋,可香了!”
“殿下,俺上山打了头野猪,来俺家吧!”
“当家的!宰只鸡!”
“当家的!杀头猪!”
……
原本还在拭泪的众人,听得她肚子一声叫,像炸了锅的菜市场,争抢着请她回家做客。
“逍爷,这么多好吃的,咱们去哪家好?”
淳莼娇笑着在她耳边打趣,小祖宗,也太受欢迎了吧。
谁让人小祖宗有那本事,一场舞林大会,钱哗啦啦的往西坊砸,好家伙,西坊的百姓直接脱贫奔小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