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做没有胜算的买卖,尸骨无存的皇室争斗教会他,要么城府,要么无情,掉入爱情编织的蜜糖陷阱,轻信萍水相逢的美人,不是他的作风。
“小逍儿,你可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他是一个千姿百态的戏子,风情妩媚作他勾人皮相,腹黑算计是他心中思量,他的眸在这一刻,像寒冰一样刺目,洞穿她烈火心房。
冷的发怵。
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露骨凌然的瞧她,锋利无情似要将她刺得体无完肤。
“妖精,你在给我的解妩里,做了什么手脚?”
她平静回应,从他看她的那刻起,她的躯壳便像坠入冰窟一般地冷,心口又似插了一把无情的刃,阵阵绞痛来袭,烈火难融。
“小逍儿,别这么看我。”
“我只不过是在解妩里,加了一朵小小的花罢了。”
花?难道是……
情花?
她在书香阁《玄武阁纪事》中看到过,夕雾谷四季花海馥郁,无奇不有。或酸、或甜、或毒、或无味,万花争艳。夕雾谷特色花种“情花”,艳红似血,淡泊无味,触之入幻境,食之受人魅。情花入体侵魄,魂入太虚幻境,受下毒之人掌控,药无可医,哪怕黄土白骨。
他定是将他体内凌冰,控入她体内,令她如坠冰窟。
“情花?”她冷声追询,他笑着点头默许。
她给了小宝一身康健躯体,却误打误撞给了小宝一世无形枷锁?
歉意似洪水决堤,冲刷她身消骨立灵魂。
“妖精,有什么事冲我来。”
她深呼一口气,温柔服软,他是一只杀机四伏的笑面狐,她不愿他危及小宝稚嫩的生命。
“放心,小逍儿只要乖乖听话,我便不会胡来。”
“弱者从来都是你的软肋,小逍儿,你对心念之人,总是这般情义绵长。”
他唇角弧度未减,轻描谈写扼住她的咽喉。
“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啊。”
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她的耳膜激荡这八个玩笑字眼,会死吗?
“死便埋我。”
她不屑扯着唇角,为心念之人而死,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忽地莞尔,捧着他俊美的颜,无视他紫眸间惊异的幽光。
“小歌儿,爱的恐怖与温柔,无论好坏,我们都带着它上路吧。”
爱可以恐怖,爱可以温柔,爱可以毁掉你,可你有何所惧?
爱是毒,是蛊,他不是救世主,他为复仇而生,他为何要信她?
她又在融化他冷漠的心,他莫名有些烦躁,轻轻挥去她修长的指。
灵巧起身丢给她一只精致锦盒,他拂袖而去,这次,无需她撵。
他留下一句漠然的戏谑。
“新婚快乐。”
她笑,锦盒里的翠色丹丸在光晕间闪着迷人色泽,这是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小歌儿,这里面也有情花对吗?
小歌儿,纵然你画地为牢,睥睨众生,可你不懂,生命之于垂死之人,何其可贵。
活着,本身就是一件令人热泪盈眶的事啊。
她自喃。
“小歌儿,无论如何,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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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城已有多年未迎来盛世喜事,古灵精怪的驸马在他们眼里,是个神一样的存在。
她是止戈城放荡不羁的开心果,是贫苦人民自力更生的救世主。
她带来的朋友个个倾倒众生,是止戈民众思春怀想的完美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