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林间暑气稍退。
杜泽安喝了两捧的泉水,更觉得神清气爽,而这时,洪生带着众人也爬上后山,老远就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
丁锐忙着炼铁,实在走不开,而新垣野封窑之后,反正也没事做,就跟着过来了。
他在路上砍了三四根大竹,砸破尾梢,然后编成竹筊,兴致冲冲的就跑到楸树底下。
将季萍抱下巨石,杜泽安就赶紧走过去帮忙,他刚一到,新垣野迎面就说:“大人,这楸树质地紧密,要是锯成粉末用来塑造神像,那效果绝对不错!”
“锯成粉末?”
“对啊,泥胎的神像容易受潮,若加上木屑粉末就好多了。”
“原来如此,可是这楸树被雷劈过,连阵法纹路都刻不上,那用来造神像,能行吗?”杜泽安心生疑惑,于是反问道。
新垣野自从受了杜泽安的表扬,工作就比较积极,所以他一听原委,便有点泄气:
“……那,那我就不清楚了。”
“鬼神尚远,咱们还是先修望阙吧。”
杜泽安见新垣野点了点头,然后就让洪生再次爬上楸树,把竹筊拴在了树梢上。而剩下的众人,则围着粗壮的树干抡起了斧子,砍得呯呯直响,木屑横飞。
塞了十几个楔子,换了三四波人手,这楸树在小半个时辰后,终于摇摇晃晃的有了醉意。
撤开大斧,众人合力一拉竹筊,巨力之下,楸树随即发出一阵呜咽,顺着山坡就倒了下去,嘎嘣摔成两三截。
树梢和树桠比较轻,众人用背?子就能捎回去。可是这又长又粗的树干,抬又抬不起,锯短了又十分可惜,实在就不好运回梨儿阙了。
新垣野来回跑了两三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人,剩下的咋办?”
“那还能咋办,这铁定要挪回去啊,不然放在这里养菌子?”洪生此时坐在树干上,剔着牙缝上的肉丝,他笑眯眯的对新垣野又说:“我家大人精通道法,能御使夔纹扳指,吞纳山川,你就瞧好吧!”
新垣野听后,有些不敢置信,由此他质疑道:“不可能,这么大的树干,肯定装不下去。”
而洪生闻言大怒,他跳到杜泽安面前,张牙舞爪道:“大人,快表演一下,给这土鳖长长见识!”
看这货嘚瑟的样子,简直要起飞。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夔纹扳指的主人呢。
杜泽安一脚踢开挡路的洪生,然后对新垣野说:“你把周围的木屑收一收,这粉饰神像用不上,那做成焚香也还行。”
楸树木屑研成粉末,配上樟脑,可以做成简单的焚香,而上午恰好从漆盒里得到一个小香炉,也就恰好派得上用场。如此想来,半夜读书就又多了几分诗意。
新垣野依言而行,杜泽安则散开神识,将地上横躺着的树干探察了一番。
他心里对其有大致了解之后,便摊开手掌,激活射决,以四指为延伸,倏尔就把粗壮的楸树给装进了射决。
新垣野提着背篼,目瞪口呆,他激动道:“我艸,大人你这本领外传嘛?我想学!”
“那你得先默写三千遍道德经,搞清名状之别,然后我才能教你使用射决。”
“啊?那当我没说。”
“你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