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微微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挽月便急不可耐的唤起了雪言,分明是雪言要进宫面圣,但挽月看起来却像是比她更为急切紧张几分。
虽是已经被挽月从床上唤起,但雪言却好似依旧沉溺于梦中,甚至是全程都没有把眼睛睁开过,她的脑中一片混沌,甚至全程都不曾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大脑反应迟钝,连带着连触觉都慢了几分,她好像隐约可以觉察到挽月把洗脸用的帕子递到她手上,她就那般无意识的抓着,耳边隐隐约约有挽月让她洗脸的声音,却又是极为不真切,连带着自己的身子都不受控制一般的无力。
最终伴随着一声淡淡的叹息,温热的帕子从她的脸上拂过。
想来挽月虽已经下定决心追随,却还是怕极了她像对似锦一般对自己,所以也不敢做什么大动作来强行把她吵醒。
她大概知道自己是坐下了,也换好了衣服,意识在不自觉的动作中缓慢苏醒。
雪言好似已经习惯了在永安王府中那种散漫无度随心所欲的生活,虽自己需要时刻留心着秦子衿在政治上的动作,但是她绝大多数时间也是自由无约束。
她隐约记着昨日秦子衿在临睡前也曾交代过她,只是叫她好生的歇息不必过于紧张罢了,倒是只字不提今日入宫需要早起。
雪言虽也只是把眼睛微微眯起了一条缝偷偷观察过外界的环境,此时窗外分明却还是一片漆黑,只是从耳边隐约穿来的几声鸡叫声可以得知快要亮了。
原本她也不是想难为挽月,只是因着昨日夜里她一闭眼脑子里便全然浮现出第二日可能浮现的意外和状况。毕竟是事关生死的事情再怎么也要花点心思在上面,这一想竟是意识越来越清醒,不知不觉已然过了夜半,她这才强行逼迫着自己睡了下去。
“嘶”头皮上忽地一阵刺痛倒是让雪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微微蹙着眉头睁眼,此时自己正坐在屋内的妆台前,挽月立于她身后,有些惶恐得不知所措。
屋内一灯如豆,空还不曾有亮起来的迹象,雪言有些不耐的伸手揉了揉自己被扯得生疼的那块头皮。
挽月的手有些无措的微颤着,指间的桃木梳几乎是要被她一个不留神砸在地上,雪言几乎毫不怀疑自己此时只需要轻咳一声变能吓得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她微微松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神色中的不耐淡下去“现在什么时辰了”
挽月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整张脸依旧是紧绷的“刚到卯时了,姑娘。”
雪言不自觉的吸了口凉气,卯时,这么算来她昨日夜里也不过只睡了近两个时辰。她如梦初醒的盯着铜镜里的自己,镜子里的女人面露疲态,眼下的淤青重得吓人。
她这才觉察到自己的额头连接着头皮的那一块部分,许是因为挽月想要为她梳一个新的发式手法又不甚娴熟,硬生生的把那块皮肤扯得青筋暴起,几乎是要把面皮撕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