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回视线,深深地睨着云微澜。
云微澜觉得他的眼神中带着一抹疑惑,大抵是不愿去见的。
“去吧。”
“不去!”
东擎夜站在一侧凉凉叹息,随即从袖中摸出一块牌子,递给了千绯寒,“如果你想通了就入宫找朕,父皇也想见你。”
丢下这块牌子,皇帝走了。
东擎宇看了一眼屋中的夫妻两,立马追上了皇兄。
“皇兄,皇兄,你可等等我,你去哪儿?”
兄弟两离开了。
云微澜才问:“为何不去见?难道……”
“我有事要做。”
“杀冥皇?”
显然,他是真的很生气。
她也很生气,只是她不能亲手宰了冥皇这男人,她也实在很不甘心。
男人缓缓颔首,“剩下之事你不用担心,等我处理了冥皇,便去见他。”
他俊脸沉凝,眼底浮起的冷意瞬息在屋中弥漫。
云微澜目光闪了闪,终于不再追问。
当晚,魏灵汐也来了。
奇怪的是,面对这样的客人,东擎宇还挺大方地接纳,丝毫没有要赶走客人的意思。
魏灵汐特地给她看了看身体,“这女人坐月子啊,千万千万马虎不得,你可不能再乱来了。”
“我哪有乱来。”她低声嘀咕一声反驳。
“你还没有乱来?”魏灵汐冷哼了一声,“要不是殿下千里迢迢把我叫来,我都不想管你了!”
她说罢这话又觉得不妥,连忙回头去看门口,看看是否有千绯寒。
万一让千绯寒听见这话,指不定要掐死她。
云微澜暗暗好笑,觉得她这样大惊小怪的。
“我可警告你啊,别再乱来了。”魏灵汐继续碎碎念,已经去写药方了。
写罢药方,她看了一眼四周,问:“殿下呢?”
“杀人去了。”
魏灵汐明了。
把云微澜害成这副德行,以千绯寒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绕了冥皇的。
活着不好吗?
非得惹千绯寒。
“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云微澜也忽然问道。
魏灵汐眼神闪烁,“我想,应该没有吧。”
云微澜不信。
如若没有渊源,冥皇图什么?
而且……
东擎夜的爹怎么就变成了……千绯寒的爹?
见魏灵汐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出去,云微澜唤住她,“我有件事情想让你帮忙。”
魏灵汐:“???”
“帮我去冥皇的府邸看看他死了没。”冥皇虽然有自己的冥城,在皇都依然也有居住府邸。
魏灵汐不得不按照云微澜的指示骑马去往冥皇府邸看。
……
府邸外的戒备早已被人破除了,门外站满了黑衣的暗卫。
守卫的是暗一。
他抱着剑站得笔直,眼神锐利地四扫着。
忽然,他看见了走来的魏灵汐。
“魏大夫?”
“殿下在里面?”
暗一突然身子一紧,连忙问道:“是太子妃怎么了吗?”
“哦不,现在该成皇后娘娘了!”他连忙改口。
云微澜只知道皇帝驾崩,不知千绯寒已经登基,只是登基大典还未举办罢了。
魏灵汐摇头,“太子妃命我过来打探消息。”
暗一:“……”
他无奈,还是侧过身让开了道路。
其实他们来这儿的时候,冥皇早已废了,腹部被人掏出了个洞,全靠药吊着命。
只是,迟早是要死的。
魏灵汐偷偷摸摸地混进去,看了一眼地上横尸遍野,轻轻砸了咂舌,寻到了冥皇躺着的院子里。
她在门口听见了说话声。
“这就是你非杀孤不可的理由?”
正是千绯寒的声音。
魏灵汐一脸疑惑,什么理由?
冥皇那奄奄一息的声音:“……是,你爹说了,如若……如若杀了你,我就能解咒了,哈哈,都是骗子。”
千绯寒拧着眉头。
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接受这样的理由,更何况所谓的“爹”他从未承认过。
男人脸色阴沉,一刀下去,了结了此人的命。
魏灵汐站在门口偷看,早已习惯了这男人杀人不眨眼的模样……
“阿澜怎么样?”男人没有回头,却已经知道魏灵汐在门口。
魏灵汐后背一阵发凉,对于男人的凶残程度,她是明白的。
“没事,太子妃没事……只是,殿下你杀了冥皇……不怕这东凰国国君寻你麻烦?”
千绯寒侧头,光影交错间,使得他的侧颜越发清绝精致。
“额,当我没说。”魏灵汐感觉到他那寒凉的视线,弱弱地收回了话。
她微微往后退了两步,轻吐一口浊气。
该回去禀告太子妃了!
她准备走的时候,又试探地问:“有什么不能告诉太子妃的话没有?”
男人薄唇微抿,“没有,你如实汇报。”
魏灵汐:“……”
殿下原来是怕老婆的,如实向媳妇汇报。
她退了出去。
千绯寒目光落向早已没有了呼吸的冥皇,眸光一深。
上一世可没有这一茬。
上一世也没有查到他亲爹的身份……
当初一统四国时,攻打东凰国出奇地顺利,似乎他们早已想好了对策投降。
他拂袖,转身便走。
……
云微澜听见魏灵汐的汇报,窝在被褥中,轻轻捏了捏下颚。
“听着真奇怪……难怪是小灰灰的爹还会下咒?不然……”
冥皇指使温墨言和温墨浅暗中害千绯寒,无非是利用他们兄弟两对南越国仇恨。
但……
再往前推,冥皇是怎么被千绯寒的亲爹牵制住的?
千绯寒的亲爹想要千绯寒的命?
魏灵汐坐在一侧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虽然不知其中缘故,不过这北堂翰的名字应该不可能用在东凰国吧?”
是啊,千绯寒的爹叫北堂翰……
“而且,这北堂翰怎么成了东凰国国君的父皇?”魏灵汐越想越不明白了。
这事儿,果然很诡异。
其实一开始扯上诅咒这玩意儿,就变得复杂了。
“魏大夫……”云微澜小声唤了一声魏灵汐,“我家小灰灰的诅咒解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