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齐聿冷冷地说。
许是经过了昨夜发生的事,掌掴他祁婳心虚,这一声祁婳竟然立刻醒了。
她起来洗漱完毕,早膳已经摆好在餐桌上了。祁婳走过去,正好看到幕提端进来一个花瓶,插着梅和枫叶的花瓶,祁婳瞥了一眼齐聿,若无其事地在他前面坐好。
齐聿喝着清粥,祁婳却不动筷,正襟危坐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齐聿。
齐聿瞧她这个样子,继续吃了两口,说道:“你今日倒是懂规矩。”
“本宫可记得上次不懂规矩的教训,不得与皇上共用膳,这次就不劳您提醒了。”虽然上次被茶水烫到了手她还记得,可今日是他生辰,她就不作妖了。
“用一些吧,”齐聿眸里带笑地说,“身为祀宫,朕的床你都上了,还顾这点规矩做什么?”
她愿意么?分明是他不让她走的!
祁婳扫了一眼旁边的人,幕提若无其事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姜公公压低着头看着地面。
他这个人说话也是颇有帝王的气魄,说话随心所欲,全然无视身边的侍从。或者说,以他到达的高度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在他看来不过饿了即食倦了即睡,是寻常。
可身为女子的祁婳做不到心平气和,刚想发作,想来又不脱,昨夜的冲动今日可不能再犯。
她脱下护甲,“既然皇上都发话了,本宫就从命了。”祁婳拿起筷子,丝毫不拘束地吃起来。
御膳房的吃食,定然是上乘,不吃白不吃。
用完早膳,祁婳才要告退,却听见齐聿看了看某处,然后吩咐道:“你们先退下,。”
众人才退下,一个黑影落在祁婳等人面前。是昨夜那个老人!
祁婳往后退避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却看到齐聿忽然双手作辑,弯腰拜于他,幕提则单膝跪地。
这……
“小提,免礼,”那老人手中的笛子挑起幕提的手臂,却置齐聿一边不顾,而齐聿也只维持着敬拜的姿势不动。
祁婳站在一旁,静静瞧着这一幕,心中万千不可思议。对这位老人十分好奇起来?能受得起齐聿一拜,还丝毫不给面子的人。
“谢师祖。”幕提说道,侧头看了眼齐聿,脸上挂着笑。
那老者这才转过头看向齐聿,说:“还不快起来,你现在是皇帝了,老夫可受不起你这礼。”
“谢师傅。”
果然,祁婳其实昨晚就有猜到他是这类人物。随意拜托禁卫军进到齐聿宫中,对齐聿不以为然的态度,除了齐聿的长辈不会有谁。
不过现在亲耳听见还是觉得有些惊讶,似乎手段一向高明果决的齐聿也颇有招架不住他的样子。
那老人走到旁边幕提方才呈上来的花瓶前说:“摆好起来了?昨夜摔了一地,现在倒是又生机勃勃了,老夫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插花。好看!不错不错!”
“晚辈谢过老人家夸奖。”祁婳切切地说。
这就是道破了,这花是祁婳送他的。齐聿心中掀起一点涟漪,心中的坚硬,似乎被软化了一角。
只见那老人转头看着祁婳说:“你这女娃子人长的漂亮,但是不会揣摩人的心思。他怎会喜欢这些花啊草啊的。”
齐聿看向祁婳,她似乎觉得有些尴尬,听到她应道了一声:“是。”
既然是长辈,祁婳也是尊重的。
“你既要送,就送些他真正想要的。”老人说。
那,什么是他想要的?
夜雨不知君心